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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了这么久,头又发晕。
唐简揣测着齐凛的意思,他是盟主,尽管江湖有些这样那样传言,但他说的话代表其他几人意见,威力仍在。
“每瓶药都是毒,解毒只是以毒治毒,误用错药只会加速丧命。”唐简权衡利弊后道,“朱色长颈那瓶是阴风掌的解药,蓝色矮瓶是合欢散解药!”
慕容绎霍地盯着唐简,合欢散!何进忽然就觉得所有人目光都瞪着自己,寒冷的令人窒息,他缩了下,埋下头。
慕容绎找到药瓶,倒出朱色瓶内药丸。暗黑色指甲大小,他朝唐简冷瞥一眼,唐简阴森地笑,一副愿信不信。
段落天看眼向北,又向慕容绎点了头。
慕容绎挥开何进,何进咬着嘴,站到一边。齐凛抬眼瞧了眼药,伸手想自己拿,慕容绎微躲闪,避开他的手,他直接把药推进他嘴里,“咽下去!”
齐凛无奈挑着眉头,并不吞下,含糊道,“把那个----解药给何进!”
慕容绎攥着拳头就想掐死齐凛,竟然这般护着个毛头小子,那合欢散的毒也是心甘情愿把身体给他缓解毒发的吧!
“慕容!”向北焦急,他担心齐凛的毒,也怕慕容绎忍不住怒火,真就当场掐死齐凛。
慕容绎冷哼,甩手将药瓶抛给一边何进,看也不看。
齐凛这才吞下药,再朝着慕容绎张嘴,给他看空空的腔内。
段落天摇着扇合在胸前,轻轻吐了口气,向北端瞧着齐凛脸色也松了口气。不料,本来带着丝清淡笑意的齐凛突然手捂上嘴,纠集了眉,痛苦的吐了出来。
段落天和慕容绎扑了过去,何进绞着衣襟愣在原地。向北一口气堵在胸口,连着握剑的手都颤抖。唐简就等着这刻,他一掌带毒袭向向北胸口,拼着被削去脑袋的危险,向门外蹿去。向北只看得到不断呕血的齐凛,突被袭击再回神去拦,已是错了时机。唐简冲到院内,对空长啸一声,黑夜暗影晃动已早是埋了人接应。
慕容绎随着向北追到院内时,唐简已和接应的人突破了暗卫包围,跳出院子。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小小的福平镇近日处在高度戒严中,连街口卖烧饼的阿婆都能感到那股子紧张。平民老百姓哪里知道发生何事,只听说是福平镇来了什么大官。
凤临阁是福平镇最奢华的客店,近日却被人整座楼的包下,可是前厅无聊抹着桌角的小二并没瞧见这位包店的爷,也没见他宴请客人或有朋来访。他瞥见柜台上正劈啪拨算盘的老掌柜,就拎着抹步晃过去道,“黄掌柜知道咱们这店被哪位主包下的?”
老掌柜手都没停,抬了下耷拉的眼皮,道,“老板。”
“老板?”小二歪着脑袋想着那个圆滚腰身的王阿贵,啪,脑袋挨了黄掌柜一个爆栗。黄掌柜伸指头向上指了指,“大头。”
小二揪着嘴,吃惊的瞪了瞪眼。
他机敏的瞧见门口有客上门,一激灵,刚想上去招呼,只见那人一身白衣素衫,飘然上楼,样貌都没瞧个清楚,更别说拦挡。
神仙,身上有仙气缭绕!小二拍着胸口,再回头看黄掌柜仍然耷着眼皮拨着算盘。
段落天将自家的凤临阁客人清空,带着齐凛在此等着无离赶来。
无离没理会楼下小二直接上楼,他见屋门口蹲着个没见过的小子,踏进屋内看了眼,几人都在。内室床上挽着纱缦,段落天坐在床边,见他进来站起身,道“他接连呕血,人昏着没清醒过。”
无离瞧着齐凛灰暗没有生气的脸色,心里揪痛,再去探他的脉,微弱,却跳的很急。“你们说是唐门人下的毒?”
“唐简,唐家老二,人跑了还没追到。”向北捏着拳回答无离。
“这是装药的瓶子!”慕容绎把长颈的朱色瓶递给无离,“他肩后中了阴风掌,从唐简身上搜到的药,他说是解药。”他字咬的狠,为自己大意误信贼人恼火。
无离将瓶子在鼻底闻了下,眉头跳了下,再去探齐凛的脉,心底越来越沉。
“怎样!”向北抓着无离的胳膊急问。无离是他们的希望,没有什么毒可以难倒这个指月楼主。
“无解!”无离闭了眼,叹道。唐门毒领一方,有独特的练制方法和隐密,一种尚解,两种重叠,已混淆难辨毒性。
慕容绎轰的踹翻一旁盛花的木架。“操!你小子哭什么!人还没死呢!”慕容绎插着腰立在屋中间,左右看了眼,发现哭声是门口那个毛小子。
何进被他一吼,吓住,憋着哭看他,又不愤地回道,“凶屁!你们一副没的治的表情,那大仙又说无解!什么意思!”
段落天瞧了何进一眼,道“无解----是说此毒没有相对的解药,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救齐凛。”
何进一听,欢喜问道,“那就是有救了!?”
段落天皱了下眉,没有回答,看向垂着脸的无离。
几人都没了声音,等着无离。他们知道即使是出自江湖传奇的指月楼,身为被世人神化的仙医,却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小凛身上有两种毒,如是单个毒并不难解,但是两者相遇,又在他体内运转,毒性就变化莫测,成了无解之毒。”无离看着几人脸上担忧之色,脑里思绪回转,他道,“药草虽对此状无效,但拿到道元心石就可以慢慢化解!”
“道元心石----”段落天踱了两步,此石传为上古遗留神物,汲取天地灵力,携带可避毒、含入可化百病,解百毒。可是,这毕竟是江湖神话,虽然有可考证的零星消息指出其有存在,但护龙庄近百年时间搜集聚攒各稀世珍宝都未曾得到此石,一时间这要去何处寻找。
“此物在飞来谷!”无离无甚波澜的道,他握着齐凛的手,那苍白瘦细的手只有指肚最柔软,指骨头坚硬,骨节也很明显。这就是个成年男人的手,虽然还是很漂亮,但他已不再是用细嫩的小手拍打自己胸口,穿着分不出性别衣服的小孩童。齐凛-----他不能再次面对失去他的痛。
“喂!你们!既然那石头在什么谷,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去拿来救齐凛啊!”何进跳着吼道,他不明白他们还杵在那做什么。
慕容绎二话没说拎着何进丢向门口。总是添麻烦的小子!竟然还同齐凛共过云雨,真是不知死活!待有机会定要掐死他。
向北无视暮容同何进较劲,神色暗淡。如果凛的毒无解,他要一辈子愧疚,要不是那日集市一臂之差让他落在路对面,就不会有被劫之事,更不会中无解之毒。
段落天看了几人神色,心底叹声气,上次好不易救活过齐凛,月余日子让他再次中毒,又是生死攸关。终究是他欠他们太多,还是他们把他推入险坑。他定了定神向无离道,“你如何打算。”
“找他要回天元心石!”无离脸上没表露太多情绪,但是语气很坚定。
要回-----
段落天将这两字在心里琢磨了下,已没再多问,只道,“难为你了。”
飞来谷飞来居者林子山----飞来一曲断无魂,只杀人不救人的药王!而他却是师出指月楼,正是无离被逐出师门的二师兄。其间故事内情不为人知,无离不曾说,他们几人也仅是知道,这个林子山最憎恨的人就是无离。
无离摇摇头,他知道他们的担心,可是这飞来谷是必须要去。
“我们现在马上就动身!飞来谷在岭南,我们要折回向南,大概需要两天车程。”无离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推功助齐凛服下。
段落天见他意已决,没在多说,点头击下掌,门外黑衣人跪了礼,闪身去准备起程。
“这样看来,我们要晚些日子才能赶到清风门。”希望无离能顺利的在飞来谷取到道元心石。段落天觉得心中没多少把握,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他忧心。
“等----”慕容绎此时突然想到之前调查的事,因为当时齐凛的失踪,并没来得及和段落天说。而这调查到的消息又十分重要。他看着段落天认真地道,“清风门比武招亲查到些蹊跷!”
段落天扇在手中顿了下,等暮容绎下文。
“影子在调查受邀请的各大门派门主当家时,偶然发现清风门派发的请贴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们收到的普通红柬,另一种在请柬内首页左下角有个金黄的印花。”
“都有哪几派收到这种请柬!”段落天想到年前收到的些消息,神色严肃,厉声问道。
慕容绎瞧他样子,知道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峻,“目前还没全部查出来。请柬首先是在送给江北马家帮时发现不同,之后影子又查到镇河柳刀门也收到印花请柬。”
段落天眯起眼,他知道江湖近年来一直不太平静,不少帮派私下聚集,有欲谋划推翻现任盟主之迹。但是并没有抓到实际证据,也没见他们有何大动作,所以一直拖后了处理。
这时若起事端,利用了此次清风门比武招亲,情况将会很难收拾,后果也不堪设想。
“我先去清风门!”段落天拿定了主意,他回头看了看仍是昏迷的齐凛,不管是不是他的心思,也不知他是否有算计,哪怕他就要毒发身亡,都别想轻易逃离!我要看着你盟主之位,等你回来!
向北和慕容绎没再多问,情况说至此,愈发像是针对他们而来。何家满门被杀,唐简代表的幕后势力,蠢蠢遇动的江湖帮派,甚至有所萌动的南疆异族。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些事串起来,背后怕是已有了大的预谋。然而有些事他们必须去做,要有人能去处理。
目前能担当的人只有段落天。
无离不再耽误时间,抱起齐凛,把他靠在怀里。他经过段落天身旁时说了两字,放心。
段落天点点头,吩咐门口候着的暗卫,“让十一他们先行去飞来谷外准备!”暗卫明显迟疑了下,见段落天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才迅速退下。
“我和向北都会跟去,飞来谷再不善,也为难不了我们!”慕容绎瞧了段落天一眼,“暗卫你最好带在身边,清风门那边情况未知---”
段落天挥开如玉扇,难掩担忧,“我更担心他们会派人直接对齐凛出手!毕竟,几月前剑一阁内投毒之人还未找到!”
“段庄主多加小心!”慕容绎咬牙切齿瞥了他一眼,段大庄主那副表情,就是无需多言。多说也无用,自己端量吧。
“我也要去!”何进怕被遗忘,又有些唯唯喏喏地道。
慕容绎一抬胳膊要再去拎他,何进这回机灵,闪到一边瞪他,又重复道,“我要去!”
“你添的乱还不够!想死啊?”慕容绎揪不到人,开口直接威胁
“你随我去西蜀!”段落天径自出了门,只接道,“你外公----连剑城城主也该受了清风门邀请,你去他老人家那里---最安全!”
“我---”何进没话反驳,家仇未报,一路逃难想赶到连剑城找外公,却是---连累了齐凛!
“虽然这次有你的错,但----责任不全在你。”段落天人已出了雅阁,只余一声叹息,声音飘散,好似错觉。
当日,通南官道上。
蒙盖着布帘的马车,飞速急奔。
向北掀开车前帘子,抬头望了眼,这天同他的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