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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暗沉。
  “里面怎样?“慕容绎揪着马缰,头也未回,只是话里透着担忧。
  “刚醒过,无离的药缓了毒性。但是---”向北声音有些哽,“他很痛苦的样子,无离又施针让他睡了。”
  “向大师兄难得说这么多话,情况解释的很详细。”慕容绎换了懒散随意的腔调,揶揄起向北。
  向北绷起脸,收起低沉的情绪,“总要这样掩饰自己!”
  慕容绎的背僵直,良久,勾起抹无奈的笑。
  身后,向北早已放下帘子。眼前,茫茫天际,一片低沉。
  快马两日,直入南岭飞来谷,谷外十里谢绝闲人踏入!
  无离盯着刻着‘踏入者死’的石碑,讥讽地笑了笑。
  “我们进去。”
  齐凛还在无离的怀里昏睡,他脑袋昏沉,却是朦胧着有些意识。他抓着无离的前襟,想让涌上的噬心的痛停止,却是徒劳。
  为什么总要面临着死亡。这句话在他脑里反复,可他占据着这个身体,并没有再次灵魂出窍。也许疼痛和折磨还没有够,shit!
  无离似乎听到齐凛含糊的说了什么,他见齐凛痛苦纠结的眉,低头在他眉心轻轻落了吻。
  几人行了数里,一路未见谷口那个牌子所书踏入者死多么恐怖。当然,向北和慕容绎心里清楚,这是无离边走边解了周围无名地气味。
  在又一道门口,无离停了下来,他将齐凛交到向北怀里。他微微转身,向林边道,“出来拿解药!”
  林中只现身一个黑衣的暗卫,他拜礼道,“谢楼主!”
  无离将药瓶抛给他,他们都知道,这林内至少有三个暗卫,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二位。这几人能避毒撑到飞来谷门口,功力实属不薄。只是段落天竟是几乎派全了武技暗卫过来。
  “你们在这等我。”无离望着谷内,他仍白衣素衫,踩着谷前青石路,神情淡漠。
  他回头看着向北怀里的齐凛,温和一笑,身后翠绿山林,忽然就变得模糊,只独独显出他一人,那笑,就像刻画在了布纸上,停驻。
  “如果我明天此时没有出来----”他顿了下,又轻轻笑道,“你们就可以大张旗鼓冲进来杀人,搜谷了。”
  “我会一把火把这谷烧个通红!”慕容绎叉手抱在胸前,一副懒散笑意。
  无离含笑转过身,逃避了十多年,终该是要面对----
  冷月当空,清风门朗明山下,同在两日赶到清风门的段落天将手里的密信投入跳动的篝火,火苗腾起很快燃尽纸张。
  暗卫首一恭敬地跪在他脚前,也许今夜太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好象都这样空段,让段落更清晰.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夜月斜挂,无风无虫鸣,无活物。飞来谷就是一座坟墓。
  它的主人将自己葬在现世无尽的思念中。
  一寸相思一寸灰
  他用有生之年守着他曾经的誓言。一寸爱一寸痛,一生恨----
  翡翠环龙杯盛着血红的梅子酒
  翠竹筑成的轩阁内,灯火摇曳,晃动了锦塌上妖丽的容颜。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清澈的声音在空阔的室内飘荡,带着压抑的愤怒,还有明显的怀疑。
  三千情丝终成雪,未曾染上岁月痕迹的绝色面容,融不进一室暖色。
  无离心下微颤,昔年同一师门学艺,少年十载风华竟是陌路收场。而今,师兄弟三人,一入黄泉,一如妖孽,而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为何不回答!”林子山腾地从塌上坐起,外衫滑落,身型削瘦露骨,白发苍颜,眉目依旧,风情不在。只陡然横生妖气。
  何需多言!
  无离拂袖,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醉梦非,非梦非醉,只求得放开此生罢了。
  “你可知这酒里下的醉梦非!”林子山死死盯着无离,他竟然如此绝决!
  “没了武功而已----”无离微微一笑,平和而释怀,“我把大师兄给过我的,都还给你!”
  还给我----
  他揪着前襟,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万分艰难,他喃喃自语,“他的命,如何还我!”
  无离望向窗外隐约月影,神色黯然,“死者已逝,无可挽回。”
  他一口血终是压不住,溢出嘴边
  “齐凛对你就这么重要!”问题重问,林子山离开锦塌,衣带翩然而至无离身前,他只是想要他心里一个答案。
  “你不爱大师兄吗,你不是费尽心机拆散我俩吗,你为何又对这个齐凛万般呵护!”他不明白,齐凛算什么,武林盟主?笑话!
  指月楼名震中原,令五湖十八路人人闻之色变之时,他齐凛还未出生!他们师兄弟三人挥袖间杀人无数时,他齐凛还没出师!
  齐凛只是剑圣一清收养的孤儿,他被一清带来指月楼时,只是眨着那双澄清黑眸,无辜的可爱。无离和师兄都喜欢这个聪明又乖巧的孩子。可是,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会利用自己的优处讨人欢喜,心计太重,他日若有了本领能耐,还不是要将他人制的死死。
  无离却尤其偏爱齐凛,他同一清又交好,经常跑去剑一阁讨招论武,也便有了时间带齐凛游耍,两人感情亦师亦父亦友。
  只是,多年后指月楼退出中原,他因无离陷害他与师兄偷情败坏师门而被逐出指月楼,之后,师兄被南疆灵天族所害,死前将毕生功力传给无离。指月楼楼主也就归于,师傅唯一关门弟子,月无离。
  他有足够理由怀疑月无离,也有足够伤痛可以恨他。可是,他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做。
  只因,师兄当年一句,不要伤害无离!
  就算到死,师兄也是将所有留给月无离,为什么!他只有一个答案----
  那夜月桂树下,梅子酒不醉人,人自醉,师兄搂着他,嘴里念的名字,却是,无离----
  无离带着师傅来捉人时,可有看到师兄垂下眼时那行泪。
  他越想,愤恨越重---
  “师兄那么----爱你护你,你却只为了个齐凛,让指月楼不再踏入中原!今日,你宁废掉功力,也要救他!”
  无离直视他激动而发红的眼睛,那里盛满太多怨,太多恨,然而,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一直来,被保护被爱的,不是他月无离!而是,他善良聪明,但是太天真无心计的二师兄----
  指月楼江湖竖敌太多,师傅年老脑子也糊涂,误信楼中一派叛徒。此派谋划联络南疆灵天异族,欲吞掉指月楼而大肆侵占中原,独占武林。
  那时,指月楼已不再是和睦可无忧无虑生活的安全之地。
  无离抹去嘴边接来涌上的血,避开了林子山含着泪水的双眸。
  他本无情,归心决,三三九节,绝情绝爱。
  还是孩童时,他从师傅手上接过这本密集,只有大师兄看到。他记得,大师兄拽着他的手,求着师傅,不准他修炼此书。
  可师傅说,归心决,天上飞仙,人间指月,此乃楼中最高秘技!
  他要成为世上最强的人,决然接受了此书!
  归心决未修成,他遇见齐凛,那双澄清的眼中唤醒他心底的没被沾染的纯净之处。
  他找到自修归心决来,从未有过的舒畅,源源不断地温暖的力量占据了他整个心。
  之后,他决定守护这份纯净的心灵。
  然而,纯洁地孩子会长大,他不能逃避地沾染了这个世俗的圆滑世固,懂得了谋划算计。
  他的归心决停滞不前多年后,在遭受了曾经认为最纯静的孩子的欺骗时,彻底塌毁,走火入魔!
  九死一生之际,大师兄助他逃脱魔障和死亡。
  他历劫重生,九层归心决练成之日,他许诺大师兄,会帮他让二师兄脱离指月楼的束缚!让二师兄安心生活,娶妻生子平凡后半生。
  于是----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直到大师兄离世,也未再见二师兄。
  却不知,林子山一根脑筋,认定的事无法看通透,怨恨一生
  “天元心石!”无离在林子山面前摊开手,“你想知道我爱谁,是否对得起大师兄,就把我的天元心石还来!”
  林子山退了半步,他笑着从脖上摘下绳坠。
  墨绿的圆石在暖色烛火中,散发着诱惑的光弧。
  “此石是你给大师兄,大师兄合着一纸只一句话的信签,在我离开指月楼那天送给了我。”
  不要伤害无离,就是这句,这块石头,让他不能动他分毫。
  林子山将石头放在无离手心。
  “还了你,那句承诺,我也就不必再守!”他忽然挑起眼角,肆意地笑了起来。
  无离握着石头,掌心包容着它的温度,它的光亮。指月楼的藏室宝物,它定能救回齐凛的命。
  “过了明日,想要我的命,随时来取!”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子山唤住转身欲离开的无离。
  “齐凛。”他的背虽然挺直,却在颤抖,“他----现在与从前不同。”
  “那么你爱他!?”林子山声音尖利,他不相信,“那么师兄呢!你曾将他置于何地!”
  “谁说我有喜欢大师兄!”无离半转过身,他侧脸看着满脸泪痕的林子山。
  他背负着的情感,在他们三人中最纯、最久----不管是对大师兄的爱,对指月楼的忠,对他们师兄弟间的情。
  “要想知道答案就去临川河畔!”无离踏出竹轩,未再停留,只道,“大师兄的坟埋在那----”
  临川河水一望烟,十里春风,浮生如梦,望川再见
  林子路,青石面,冷月寒光
  无离轻轻地叹息,无情不是无心----
  大师兄的墓碑上,没有留名。
  他使出了大师兄的逐云剑法,依照遗言刻上了一句诗---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林子山,字双飞。
  i've known you forever
  i've followed you everywhere
  you know that i'm with you
  i'm with you all the time
  齐凛似乎听到了歌声,那轻轻地吟唱,久久不绝。
  他想和着那声音一起唱出来。
  i'm with you all the time
  谁的声音,好熟悉----
  他看到了那人握着麦,站在灯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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