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30
了,她的心却仍是不免揪了一下,突然拔高的心情,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空空的只剩下酸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忍不住软语撒娇:“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聚会不去不行吗?”
他伸手揽过她,低头亲了下她没有血色的唇,轻笑:“这回倒是真想我了,别急,我就去喝杯酒,马上回来陪你。”
她知道他会错意,又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只能无话可说,推开他:“那你着急的话先过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他拉住她:“先送你回去,不急这一会。”
车子很快到她家楼下,她从后座拿过东西就要下车,他一把拉住她,侧身过来帮她理了理头发,轻声说:“等我回来。”
她微微点了点头,下车,上楼。
到了家门口找钥匙才发现糟糕,竟然把包忘在他车上了,这下可好,连门都进不去。还好手机在衣服口袋里,掏出来刚要打电话给他,突然犹豫了下,改拨了周思妍的号码。说来也巧,正赶上周思妍下班,开了车过来接她,去她公寓做饭。
周思妍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因为专业劣势,特地报了个培训班,这阵子也是忙得昏天黑地,她打电话给她时,她刚加完班出来。
周思妍见她在自家门口拎着一堆菜坐上了车,不由好奇:“怎么被锁门外了?席家哥哥呢?”
她一脸不快,只觉得丧气:“朋友聚会去吃饭了,刚送我回来……”
周思妍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煮饭跟我吃?还以为你看我这么勤奋鼓励我呢?”
她勉强笑了笑:“你要这么说也成,就当我鼓励你好了。”
周思妍琢磨着她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不是沈滟初生日吗,向阳还特地帮她办了个派对,席向晚也太不够意思了,这种场合,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什么?”她不由愣了一下,心头很不是滋味。
周思妍奇怪:“他没跟你说?”
“没有。”她摇头。
周思妍也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倒是我多嘴了,不过这种场合,家里长辈会出场,他大概是顾忌这个,所以没跟你讲。”
依波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反倒是对她笑了笑,表示不在意,周思妍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又听得她问:“你怎么不去?”
周思妍苦笑了下:“还不是要加班,再说那场合,我也不太想去,送了份礼物就推了,不过没想到今天提前了俩小时下班,要不这会你还看不到我呢。”
她注意到她眼眶下的淤青,心里关切:“虽说是新环境要表现,你也别太拼命了。”
周思妍神情虽然疲惫,精神却还不错,笑着说:“我你别担心,有时间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最近又忙了吧。”
倒是她了解她,两人有些日子没见,倒没生疏下来。
买的食材多了些,她却赌气似的都做了,等坐下来吃时却因为饿过了头没什么胃口。又硬逼自己吃了不少,直到胃里再也塞不下,撑得都难受了。一起身时突然胃里翻腾,一阵恶心。跑到卫生间翻江倒海,刚吃完的又全吐了。
抬头见周思妍一脸担心地站在后面,把纸巾递给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她:“依波,你不会……”
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觉得尴尬,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大概是最近饮食不规律,有点胃炎。”
周思妍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他对你怎么样?”
她却沉默了,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她,算是好的吧,该给的给了,不该给的也给了,脾气好的时候会宠着她哄着她,脾气不好的时候虽然会给她脸色看,却不至于迁怒,往往是变得快好的也快。在她可知的范围里,她是他的唯一。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不够多,不够好,不够真实,不够相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贪心了,席向晚那样的男人,能给得了她多少?
他要的女朋友,能包容他的她她她,因为这样的认知,她也许从一开始就觉得灰心,因为她做不到,因为她不曾奢望他会为她改变,现在起码他不曾给她难堪,她是否应该觉得知足了?
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够,还是觉得不够呢?那些她不可知的范围,她从来都不敢问,她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失了风度,害怕输得一败涂地,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心头烦躁不堪,胸口又是一阵闷闷的恶心,周思妍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不管怎么样,你自个好好的就行了……你先洗把脸,我出去帮你倒杯水。”
她在洗脸台前站了一会,等恶心感过去,才俯下身洗脸。刚泼上水,听见周思妍喊她:“依波,你的电话。”
她脸上都是水,一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说:“你帮我接一下。”
——————————————————————更新分割线———————————————
出来时周思妍已经挂了电话,对她说:“席向晚找你,我跟他说你今晚住我这里。”
她点点头,接过水杯,在沙发上坐下,没再说什么。
周思妍去厨房切水果,她无聊地按着遥控器换台,突然听见门铃响。起身去开门,门一拉开,看到眼前气定神闲的他,不由错愕:“你怎么来了?”
他扫了她两眼,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只问她:“不是让你等我回去吗,怎么跑这来了?”
她闻得他身上的酒气,只淡淡地解释:“钥匙忘你车上了,被锁在门外。”
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又问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送回来就行了了。”
她胃里难受,口气不免有些犯冲,说:“看你忙,不浪费你时间来回跑了。”
他不做声,只细细地望了她一会,仿佛琢磨着她话里的意味,捞过她搁在门把上的手,微微笑了起来:“在生气?”
她气他仍是一脸笑容,嘴上较劲:“我哪有资格生气?”
他微微一愣,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认真了点,问:“到底怎么了,跟我闹什么脾气?”
没等她回答,周思妍却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了,探头见是他,似是有点懊恼:“不是跟你说了住我这的吗,怎么还跑来了?”
他抬头给了个凌厉的眼神,只看得周思妍撇了撇嘴,径直往客厅去,把他们两个扔在门口,乐得自个清净去。
她只觉得疲倦,神情镇静了些,甩开他的手,低低地说:“我今晚住这了,你先回去吧。”
他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看她一脸不耐,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有什么问题回去说清楚,别在这里闹别扭。”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拖着她往下走。
她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生疼,忍不住想摆脱他,无奈他扣得太紧,竟是怎么都挣不脱,别别扭扭地下了两层楼,看着他因为怒气而线条凌厉的背影,突然放弃了挣扎,让他拉着往下走去,心里竟是觉得自己可笑,她这是在干嘛,矫情造作还是无理取闹?
回家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没看他脸色,洗了澡径直去睡。翻了个身才觉得胃隐隐作痛,又爬起来去客厅找药箱,正撞上他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脸狐疑地盯着她:“哪不舒服?”
她垂了眼低声说:“没什么,就有点胃痛。”说完撇下他,重新钻回被窝里。
他换了衣服躺下,侧身靠过来,从背后搂住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依旧背对着他,也没应声,莫名地觉得委屈,眼泪从眼眶里抛落下来,滴在枕头上,瞬间消失无痕。他也没追问,只是搂她更紧些,热热的掌心贴上她很不舒服的胃,耐心地帮她揉抚,温热的触感使不适感渐渐减轻了些,贴着她的身子却越来越热。原本停在胃部的手也变得不规矩,突然改了路线,往上抚去,在她胸前辗转逡巡。她倒吸了口气,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挪开身子跟他保持一些距离。他却见缝插针,又贴了上来,直到把她逼到床沿,再没有退路。
叹了口气,只能翻过身去面对他。又往上挪了一些,跟他平视。新剪得头发,显得面部线条更加刚硬利落。手指描着他狭长通透的眉目,一笔一划,慢慢地滑过去,仿佛要刻到心上去。他突然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语气轻快起来:“这会倒是不安分了……”
她撤了手,讪讪地缩回被子里,没理会他愈发深沉的眸色,只埋头睡觉。他却低下头来,一口含住她的唇,辗转吮吸,原本停了动作的手也加重了力道,蔓延过她光洁的身子,带起一串串悸动。她扭头挣脱他:“不要,我没心情。”
他失去了目标,却不着急,只转移阵地,沿着脖子往她的耳垂去,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她的脸突然惨白一片,原本平缓的胃部仿佛被人撒上了一把盐,瞬间焦灼起来,只疼得呼吸困难,抬眼望向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黯然,怎样掌控她的情绪,他不是最清楚吗?她为什么不开心,他真的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
仿佛在心底暗叹了一声,只得把头埋到他脖子里,柔软的手臂环上他,在他深深浅浅的呼吸之间轻轻叹气:“向晚,你把我放在心上的什么位置呢?”
在你身边并不算永远(3)
午后下起一场小雨,连续的阴霾天气,就像近日来不通畅的情绪,间断无来由的烦闷。再过一个月,换成了南方的家乡,会迎来所谓的梅雨天气。永远湿嗒嗒的墙壁,长了霉的筷子以及屋后石板上常年的青苔,旧时记忆里连续着阴雨几乎要发霉了的自己,就像现在在北国干燥的天气里心里依旧湿嗒嗒的自己,她觉得有什么在一点点的腐蚀进去。
接到他的电话时,他出差回来刚到机场,说好了晚上过来接她。
傍晚出去时,天又下起雨来。快速钻进他停在路边的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问:“特地通知我,晚上有什么大事?”
他伸手到后座拉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言语间有些漫不经心:“今天是端午,去宝姑姑那吃饭。”
她原本伸出去接纸巾的手突然停在了那里,抬眼看他,有些猝不及防:“怎么这么突然?”他从没跟她提起过家里人,这位宝姑姑,又是什么身份?这顿饭,有算什么?
仿佛看出了她的僵硬,他回头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宽慰地笑了笑:“别紧张,不是带你见家长,宝姑姑是我干姑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就过去吃顿便饭,没别的人。”
她似是松了口气,又没觉得放松下来,反倒更增添了一些不安和失落,愣了半晌,直到车滑了出去,才想起来问:“第一次过去,要不要买点东西?”
他注视着前方,扯了扯嘴角,似是笑了声:“她老人家不喜欢排场,你人过去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她仍然觉得不妥,还是让他在商场停了车,挑了份礼物带过去。
尽管心里有了些准备,见到宝姑姑时仍然是吃了一惊,不是仪态威严的长辈,也不是沧桑疲惫的妇人,比想像中的年轻很多,估计才40出头,穿宽袖素色唐装,头发绾得整整齐齐,清瘦古典,温和地朝她微笑时,眼角漾起些许皱纹,有种历经岁月的美好,非常得平易近人。
她过来握住她的手,笑着问席向晚:“这就是依波?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现在才带过来给我看?”
席向晚也笑:“还不是怕您太严厉,把人家吓跑?不过您老人家眼光一向挑剔,这回一眼就说好,我倒是奇怪了?”
宝姑姑嗔了他一眼:“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问问依波,我严厉吗?”
依波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姑您可一点都不严厉,他就知道吓唬人,还害得我紧张了一路。”
宝姑姑听她说着,又细细瞧了她几眼,眉眼弯了起来:“这姑娘细眉舒眼的,我看着喜欢。”
这句话说的甜,依波脸色微红,席向晚却揽过她的肩膀,朝宝姑姑嬉皮笑脸:“那当然了,我的眼光能差到哪去?”
依波被他搂得不自然,尴尬地看了一眼宝姑姑,又回头瞪了他一眼。
宝姑姑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