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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救命的,这可是个罕物儿;而我给弱衾的荷包里放的半枝椴是安神的,可惜这两样加在一起便是催命的……怨只怨你目光短浅,非得将弱衾拴在眼前,这下可好——是你,亲手送了你们母子的性命!”
我笑得无奈:“你真以为我还会指望父亲替我娘报仇吗?我今日冒着风险跑进来,就是为了亲自感受这种快意,放心,我公平得很,父亲也会有报应,克妻的名声还在其次……你留下的儿女,我会让父亲亲手送他们去死,你在地狱里可一定要好好看着!”
“还有我脸上的伤……”我伸出手摸了摸左脸的疤,如今虽然已脱了痂,但那暗红的颜色却没褪去,我倒意外的很喜欢。
“我……我没有!”勉强从她的嘴形辨认出她的话语,我闻言不由笑弯了腰:“你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爷爷和父亲……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
她终于最后聪明了一回,艰难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挣扎呼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自己弄的……你陷害我?!”
“只能恭喜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猜到的人,”我翘起嘴角,“放心,单只对付你,我何需自残至此?所以你总不会是最后一个倒霉的人。”
那双怨毒的目光很是赏心悦目,可惜的是她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耗尽了,等到气息全无,我便悄悄退了出去。
小心穿过双面镜,站在门前强自镇定还在兴奋中的心跳,然后出门,转身,我眼中最后的笑意还未收起,却已然僵在了脸上——
“三公子果然孝顺。”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嗯,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挂了,所以文里也挂一个人
心累,挂了
☆、第三十七章
“就这点儿胆子?”云川冷笑,“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挑挑眉:“让我猜猜……不会是……死人了吧?”
我努力保持每一次呼吸都是正常的,但还是实在的感觉到脸上的表情无比难看。
他没有要等我回答的意思,将我的手一拽,拉离此地:“出了前面那道角门,你带路。”
我没处可去,木木地在前走着,自觉地往自己的院里走去。
一路我们都没说话,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战栗,应当是因为夜风太冷的缘故吧?
悄悄回到院儿里,谁也没惊动,一进屋就见妙赏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
“公子……?你怎么回来了?”屋里灯光暗,妙赏赶紧走上来想要为我解了披风,“你……啊……”她走近才发现有外人,一时间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只小心打量了半日,终于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奴才该死,没认出是七殿下!”
“你出去候着吧,别让人走近。”
“没必要,”我厌烦他这语气,只向妙赏笑了笑,“见人来了通传一声就是。”
妙赏低着头,急急地行完礼便立刻出去了。
“我和你有话说,都让别人打扰了怎么好?”云川的语气似笑非笑。
“什么话?”也许是觉得回到自己的院里终是安全了,我整个人都瘫在了窗下的美人榻上。
“……在西凉的事,我都写在信里了。”
“那是你写的?”
“左手。”
我蹙了蹙眉,心里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想我死在那里?”云川坐在我身边,突然伸手过来将我的脸扳向他。
“臣不敢。”
月光下,云川的脸还是我前世最熟悉的温柔,其实红颜枯骨一念间,也许他会温柔地一刀捅死我呢?
“哦……是了,你如今有爵位在身,”云川抿了抿嘴,似是在揶揄我,“昭华君,你的面纱呢?”
四目对视,我却没了之前的无措,躺在榻上坦然一笑,从袖里抽出面纱:“七殿下可仔细着,别又被我吓坏了……”
“被你吓坏?哈哈哈!”他大笑,复又将我拉近了些,低声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一日承央殿外,你说你是以色侍人,你把我们之间的情分用这四个字盖棺定论,你……!”
他气塞,只管揪住我的衣领重重的呼吸着,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冲他一笑:“殿下不在乎我的脸?”
云川不语,目光深沉,脸上全无笑意,好像我不相信他的话是件多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殿下情深意重,我受伤,你照顾我那么长时间,我很感激,”我浅浅地噙着笑,“可是此事也须有个了断才好……”
“我不要你感激。”他打断我,眼神愈发冷了。
“也许对于殿下来说我这点感激微不足道,”我继续说,“可是我对你除了感激和敬畏,再无别的妄念,我没想过帮六殿下,也不希望你死,我有我的事要做,做完了我自然会离开,求殿下应允……”
“离开?!”云川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怒,咬牙道,“你的事?你什么事?弄死你二娘也是你要做的事?南柯淇啊南柯淇,我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原来你也并非善类啊,轻描淡写一句‘有事’就是你动手杀人抑或背弃我的理由?!”
我背弃他?!
“殿下现在知道我非善类了?!”我冷笑,“殿下金口玉言,大可以告诉我父亲是我杀了那个贱人,然后殿下身边再无可疑之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你当我不会吗?”云川此时倒是渐渐镇定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抓着我的头向后一扯,我被迫以难堪的姿势和他对视,“然后我借机将你关进我府中地牢,让你一生一世都暗无天日的度过,你以为如何?”
混蛋!
我双手推拒着他,试图摆脱他扯着我头发的手,但是没有成功不说,头皮还被扯得锐痛不已,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和悲凉:
他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是爷爷会怎么想我?我不要看他失望,这个世上只有他最疼我,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
“呵呵……云川,我不敢了,”我不敢再喜欢你了,我摇着头嘶哑着声音笑,眼角划过数道苦涩,捂住嘴流泪,每抽泣一下,浑身就疼一下,“我不敢了……”
头发的桎梏松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无措:“你……你哭什么!”
见我不以为动,复又软下声音来,拍着我的背:“别哭,我,我骗你的,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不会把你关起来,你好好想想我怎么会……”
我笑得难受,背对着他渐渐蜷起,却感到被拥进一个怀抱里。
“你说要离开……”,他轻轻拨开我的头发,“为什么要离开?你是气我不相信你吗?可是你又为什么要瞒我?当日在江元,夜宴散后你分明是和阮竹声在一起,你为什么撒谎说是一个人?你还跑去找云宛?你明知他已视我为敌……”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丝委屈,然见我不说话,他便再一次将我的脸扳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动作轻了不少。
“淇,那次你舍身救我,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前边儿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气你,我信你,我当然信你……”
“可是我不信你。”我抬眼,打断他的话,心底冷冽清楚。
云川愣在眼前,像是还在想我方才的话。
“我不喜欢你,我不信你,”我惨淡一笑,“可是我怕你。”
他还不说话,我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想自己似乎是豁出去了。
“我要做的事与你无关,”我平淡的陈述道,“我要离开也与你无关,至于你找我的目的,或者说选择相信我的原因,我当然了解——贵妃娘娘说我可信,不过她有没有告诉你,我和她达成的共识之一就是事成后,我得离开京都?”
京都是是非之地,等这一切是非结束,我要全身而退就得闭紧嘴,然后走人,这的确和云川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
有新梗了,完结之后开新坑
☆、第三十八章
“去哪儿?”他的声音平板无波。
“还是与你无关。”
“呵呵……”他突然笑起来,一手抚上我的脸,“原来你的事,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我不耐烦的别开脸,想要起身送客,却不想他突然将我猛地一拽,我只感觉到眼前仅有的月光也被挡住,唇上一疼,不由张嘴呼痛,然而还不等我的声音发出就被堵了回去,等我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才晓得挣扎起来。
这个人像是疯了,一手环肩,把我勒得死死的,另一手按住我的头,我直以为整个人要窒息而死了,力气都要耗尽,唇舌在他的攻势下渐渐酸软,我扯着身|下的锦缎,挣扎要呼吸,这一吻太长,甚至都有他要把我撕了吃的错觉,凶狠而蛮横,害得我的口鼻里呼吸的都是他的气息。
云川比我高不少,常年练武的身材肌理匀称而紧致,我哪里能和他比?身上的重量直要压到心里去似的,恍惚间,脑子里浮现出从前我与他初试云雨时的场景……突然意识到我都在想些什么,只觉羞愤不已——都是这人的错!光是看我这样一副丧家之犬的落败样子还不能使他解气,必定要这样折辱我才罢!他脑子里想的是谁真当我不知道么?!
“唔……!”
原本已没剩多少的气力,这么一恼反倒又攒了些起来,只想用双手掐他的脖子,可是他的手一直狠狠按着,脚也用不了,双腿被他的腿分隔开,我只能往后一个劲儿的退缩,人都快平躺下来滑到地上去了。
可似乎是发现我真的不愿意,他竟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一时之间又羞又气,只想自己怎么不干脆晕过去或者死了算了!
就在我觉得真要晕了的当口儿,突然听到门外妙赏高声道:“公子!墨草来了。”
云川这才放开我,月光之下,分离时牵出银丝暧昧而煽情,我无心于此,下意识地将云川用力一推,然后不知该说什么,事实上我的确脑中一片空白。
“墨草?你那个小峦童?”云川冷笑,然后再高声向门外语气强硬道,“候着!”
“他不是。”我恨恨地别开眼,不想看这个人。
“不是玩意儿,那就是相好了?”云川狠狠将我按到榻上,眼神阴冷,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你会喜欢他?”
他压上来,一手扯散我的衣带:“你喜欢我。”他一字一句,像是警告又像是说服。
“不……!”我费力地挡着他的手,愤恨道,“就算从前我喜欢过你,也不过是因为我太怕你,所以不敢反抗而已!你不会是以为我当日救你是因为非你不可罢?”睁眼说瞎话的感觉很好,且最后一句也算实话。
布料碎裂的声音响起,云川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向上猛地一提,以便与他对视:“你再说一次?!”
我气极反笑:“哈?堂堂七殿下用得着这样吗?你掐死我好了,再说多少次我也不会改一个字!”
放在脖子上的手虽然没有使太大的劲,可微微地颤抖像是气急了一般,似乎随时都能拧断我的脖颈。
我见状冷笑一声,趁他分神,抓住他的手向一旁狠狠一甩:“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沉默了太久,黑暗之中气氛微妙,似乎一点即燃,他低沉的声音伴着厚重的呼吸砸在我耳边,接着用极慢的语速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向父皇提出娶妃开府,所以……”
我并不意外,只轻飘飘的反问:“这件事吗?我现在知道了。”然后挑眉:“喜事儿。”
“你……!”云川猛一抬头,月光下他原本风神俊逸的脸扭曲起来,“那你究竟是为什么?!”
“你又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顺着他的话,将“秘密”二字咬得极重,冷冷笑道,“或者说……是你以为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想说什么?”他歪着头,微抬下颔,鬓角有细碎的长发垂下,眼神向下瞥视着我。
“恰恰相反,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我侧开脸不看他,嘴角抿出不耐烦的弧度。
他分明被我气得厉害,然而却只是紧攥着拳,似乎在努力克制,然后慢慢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被他弄得一团狼狈的我,阴沉的眼神颇有些骇人,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想来我的确不了解你,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