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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初见
  展扬扬起手上的鞭条,继续鞭打,而展绍在知道自己触犯老娘底线之后,直直的跪在老娘面前,默默的承受鞭笞。
  真所谓打在女儿身,痛在爹亲心,李雪云站在旁边抽抽嗒嗒,在见到宝贝后背被打出一条条血渍之后,一口气抽不上来而晕厥过去。
  众人见状,一边大喊着主君,一边拉住展扬,展扬见李雪云晕倒在地,急忙丢下鞭条,将人抱起送去医馆,这场严母鞭女戏这才落幕。
  对于玉县人,这种事己是见怪不怪了,几乎是隔几天便会有一场大戏,其基本区别就在于每次严重程度不同,而每次事后也会换来几天平静,但这次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众人心里都在暗暗揣测,以往这县太爷要打这小姑奶奶,小姑奶奶哪次不是又跑又叫的,咋的这回咋死死的跪在那让县太爷打,唉哟,看那小身板上的伤,这回估计得躺个把月才能出来的吧?
  其实众人都错了,展绍虽想回家,但县太爷下了死令,不让逆女进门,这展绍才刚走门口,就见个个仆人一副见鬼模样将门紧闭,有人从墙角扔出个包袱给她,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衫,再加上几十两银子,说是县太爷的意思叫她出去游历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不许回家。
  展绍一听,心里急了,就这么点银子哪够她三个月花呢?
  在经过数次爬墙与反爬墙,贿赂与反贿赂,侦查与反侦查失败之后,展绍终于死心,包袱款款的上路了。
  一路上,各里邻之间无不放炮欢送这位为害乡邻整整十年的恶霸,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
  与此同时,徐子清刚从玉县经过,见到此种情景,心底纳闷是何喜事值得全县人欢庆,却不知道这一刻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这一路,徐子清边走边游,每到一处城镇便会歇息几日,路上的盘缠都是她为各路衙门做些小差,抓些小贼挣来的,以她的身手,对付这些事是轻而易举.
  徐子清沿着玉县大街慢慢走着,在来福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店小二殷勤的将她迎进门,她需要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将一身风尘洗去。
  徐子清锐利的双眼习惯性的扫过客栈大厅,里面大部分都是远道而来的客商,环境不算复杂。选定靠墙的一桌坐下,吩咐小二上碗面,徐子清刚将包袱放在桌上,便听到一带着流气的声音大声吩咐小二道:[小二,给姑奶奶把好吃的都上来先!]来人正是展绍,她本打算到邻县去投奔她姑姑,但转念又一想,前几日她爹晕倒,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是打听到消息再走。
  这店小二见来人是展绍恶霸,吓得两腿直打哆嗦,眼睛瞪得大大的。展绍一见小二那熊样,心里来气,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还不快去给姑奶奶我上茶?]
  那小二好似这才醒过来般,一溜烟跑后堂去张罗,外加找掌柜的去了。
  展绍才刚进客栈就注意到了脸戴青铜面具的徐子清,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没见过哪个人身上有如此重的戾气,坐在那儿,身上的煞气隐隐向外扩张。
  那双眼睛让她看一眼就觉得胆寒,里面空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而又幽深的仿佛什么都包含在里面。
  而徐子清看了眼便知道展绍是个男扮女装的男子,以前的训练让她对人体的骨骼和肌肉十分熟悉,那人无论如何变,总会有蛛丝马迹让他现形。
  很不巧,这大厅里除了徐子清那张桌,其他的全都满了,展绍原本就一无赖,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朝徐子清那桌走去。
  [这位姐姐,搭个位,可好?]
  [......]徐子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喝茶。
  [嘿嘿,姐姐,你看着我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呀,你别不吭声呀,不吭声就代表同意了,那姑奶奶......我,我就坐了哦!]自觉的将姑奶奶改成我,展绍就完就撩袍坐在徐子清对面。开玩笑,面对这么一个煞气森森的人,谁都不敢放肆,更何况是这个有些欺软怕硬的玉县伪恶霸。
  [这位姐姐,咱俩有同桌之谊,总得报个名号吧,小妹姓展名绍,敢问姐姐姓什名什,这是要去哪呀?]继续搭讪中。
  [......]徐子清仍面无表情的喝茶。
  [姐姐是初到玉县吧,小妹我是玉县人,如果说玩的话,小妹可知道很多地方的,如果姐姐不嫌弃,让小妹帮你介绍一下?]继续搭讪。
  [客倌,您要的面!]小二小心翼翼的将面放在徐子清面前。
  [等等,]徐子清打个手势叫小二等等,[你帮我准备一壶热水,一会给我送去房间。]说完拿起筷子用茶水洗洗,完全无视展绍,吃起面来。
  展绍见眼前的人虽然煞气重,但完全没有恶霸土匪的粗鲁野蛮,反观她吃饭时的姿态优雅闲适,心里的那点害怕早就丢到九宵云外去了,现在她眼里的徐子清倒让她生出几分亲切来。
  小二正想去给客人准备水,还没挪步,只听得那小恶少流声流气叫道:[诶,店小二,这位姐姐的面上来了,那姑奶奶我的呢?你是不是不准备在这玉县混了,敢待慢姑奶奶!]自动换回姑奶奶三字。
  这小二一听这恶霸的声音,那两条细腿止不住的打颤,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这位小姑奶奶,您点的菜马上上来。]说完,就见鬼似的跑了。
  [诶,诶,姑奶奶话没说完,你给姑奶奶我站住!]展绍再一次被无视了。
  无赖展绍
  展绍在来福客栈住了三天,期间用大半银钱的贿赂终于有了效果,得知她老爹身体安康,只不过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她老娘来找她回去。开始时,展绍满心希望老爹能劝服老娘让她回去,在等了几天之后,展绍知道这事算是铁板上钉钉子了,她算是被她老娘彻底抛弃了,呜呜,她好可怜呀!
  在她沮丧了几刻钟之后,转念一想自己可以出去玩玩也算不错,那小脸上又笑开了花了。徐子清这几天每天进出都能看到展绍,徐子清还真有点想不明白,这人脸上的表情就跟变魔术似的,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这三天每天早上都是笑着脸出去,哭丧着脸回来。
  这天傍晚,徐子清沐浴过后来到客栈大厅用膳,周围人都诡异的看着她,低头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以她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你看,你看,就这个人......]
  [看那青铜面具,听说了吗,这人就是这远近闻名的赏金猎人叫青铜面大侠,听说只要是她接的案子,那案犯就是在千里之外也逃不了呀!]
  [是呀,是呀,听说挺厉害的,还听说这人性格孤僻,除非必要从不与人打交道的,听我那妹子的夫郎的远房表妹的大姨妈在县衙当捕快的小侄女儿说呀,这人对案犯那可是一个狠呀,都一招制伏,那动作快得大家都没看清,这人就给逮下了。]
  [可不是嘛,我那夫郎的表妹的夫郎的外表姐的儿子在不远处县老爷家当差,听说这青面铜大侠那功夫可俊得,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
  徐子清心里苦笑,如果能不用这青铜面具,她也不想用的,现在戴着也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倒成了她身份的标志,她没想到无论走到哪儿,她都低调不成。
  [诶诶,我说这你们都不知道了吧,我这儿可有个大秘密,独家的,听我那大妹子在离县当差的儿子说呀,有一天夜里,有人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了,听说呀,那可狰狞恐怖呀,那人还吓疯了呢。]
  [呸呸,你放屁,我听人说青铜面侠的真面目,那是面若天仙呢,你看大侠的露在外面那半边脸就可以看到的。]
  [你才放屁,要是另半边完好,人家那能遮住另外一边了,依我看,如果真面如天仙,那还不巴不得露出来。]
  这时,展绍也在大厅用晚膳,这一会的功夫便听到以上种种版本的传言,心里痒痒的。展绍正打算明天就出发去投奔她姑姑,现在她改主意了,她决定跟着这位青铜面大侠去闯荡江湖去。
  反正她在家大家都嫌弃,连王老二家的狗都嫌弃她,要不每次见她都会夹着尾巴跑得老远?展绍完全忘记了有次她捉住这只狗,在它尾巴上绑炮仗点着玩儿的事了。
  说动就动,展绍见事件当事人正在大厅用膳,马上就谄着脸蹭蹭的来到徐子清的桌前,徐子清完全无视她,面无表情的用膳。
  展绍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的人,见到徐子清这种脸带煞气的,身上的流气本能的收了几分。
  [那个,姐姐,这些人真的是说你吗?]
  [......]
  [姐姐真的这么厉害吗?]继续说。
  [......]
  [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整天面无表情,我真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呀!]伸手,桌上的点心看起来很好吃。
  [姐姐,如果你真的是大侠,我跟姐姐混好不好?]
  [好么?不好么?好么?不好么?]嗯嗯,真好吃,还有两块,正好一只手一块,徐子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皮底下的一碟糕点以见得着的速度减少,而眼前之人毫无自知之明。
  [姐姐真好,不出声就代表答应了哦!]吃掉最后一块,展绍站起身拍掉掉下的点心,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去了。
  徐子清吃完晚饭回房,行至房门便全身紧绷起来,她的房里有人。
  将手轻轻放在腰侧,那儿有刀。
  轻轻推开房门,原来是展绍这个小无赖。
  [醒醒!]徐子清轻推展绍,这睡相还真不好看,[醒醒!]
  [鸡腿……我的鸡腿]展绍正做梦眼前摆着只大鸡腿,她好久没吃鸡腿了,呜,没娘要的孩子没鸡腿吃,咦她的鸡腿要飞走了,她的鸡腿!
  展绍是被一阵疼痛弄醒的,睁开眼一看,就见面无表情的徐子清站在他面前,她的手上一个血淋淋的牙齿印,呜呜,原来她以为的鸡腿是徐子清的手掌。
  徐子清见展绍醒来,拎着她的后领将她甩出房门,当着她的面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哎,哎,大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开门呐!]门板被展绍拍得砰砰作响,[做人怎么可以没信用呢?你答应我跟你一起混,你怎么可以将我赶出门,要说你将我赶出门,怎么可以拎着我的后领呢,要让别人看见了,姑奶奶,呵呵,不是,是小妹我还如何在这玉县混下去?]
  中间省去至少一千字,这展绍想首先从情感上打动徐子清,见她不吃这套,又想以她堂堂县令千金的身份,徐子清怎么可以如此无视于她,便又想以身份压人,逼迫徐子清,这徐子清完全当她是在放气体,这展绍最后气得只得来个苦肉计,将自己如何如何助人为乐,又如何如何被大家误解,最后落得个需远走他乡,再想起前几日的悲惨,展绍一时悲从中来,在徐子清门外哭得声斯力竭,像是死了爹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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