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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得客栈里的客人一个个眼睛红得像兔子,直为她的苦命悲叹,但偏偏有人被烦得直想杀人。
  徐子清已经很久没有杀人的冲动,展绍的哭声就像魔音穿脑,她很不明白外面那个无赖怎么会完全没有身为这个世界男子的自觉,这里的男人不都是羞答答的吗?
  展绍的哭声是终结在迎面飞来的一只飞镖下的。在很久以后,她回想起这一幕还是有些心惊胆颤哪,当时那飞镖的速度那个一个快呀,只听得噗的一声就从她的脸颊旁过,那距离近得,只有0.1毫米,哧地一声深深的插入身后的走廊木里了,只看得见一个黑喲喲的手柄,与此同时,展绍脸侧的一丝黑发被切断飘落地上。
  发飞镖的人是徐子清,此时的她将房门大开,黑着脸瞪着展绍。
  刚过险境的展绍己经很有经验的拍拍前胸,被吓得苍白的小脸上在见到徐子清马上笑开了花。马上噔噔的跑到徐子清跟前,轻拉着她的衣袖,指着一个貌似江湖人的黑女恶狠狠的说道:[姐姐,你来得正好,她刚刚发飞镖!小妹差点命丧来福客栈!]
  啊呀呀呸!叫你刚刚看着姑奶奶哭还幸灾乐祸来着,看姑奶奶不整死你!
  那被指着的黑女,见被人如此冤枉,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不停磕头嘴里还不停辩解道:[女侠,小的是冤枉的啊!小的虽然长得雄壮,但从小就心慈良善,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哪还会杀这位小妹妹。]
  [哼,还跟姑奶奶狡辩!]展绍神气的将小下巴抬得老高,拉拉徐子清,指着那木头上的手柄道,[姐姐,你看,那就是证据!]
  粘牛皮糖
  徐子清面无表情的走到飞镖处,单手轻轻的将深入木头的飞镖拿起,好似那飞镖插入的不是木头,而是豆腐。众人见徐子清轻松将飞镖拿出,对她的崇拜达到空前水平,心底溢满了佩服之情。
  而此时的展绍则是一幅瞪大眼睛,张大嘴,下巴快要脱臼的模样,哦啊,她这才意识到她碰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了。以下省略至少500字展绍的幻想描写。
  [滚!]一声好似来自地狱的声音将展绍从幻想中拉出来,这才后知后觉徐子清制造了一个超级冰场,众人都被冻得直打颤,听到这来自地狱的声音立马松了口气,全部连滚带爬的向外狂奔,只有将自己看作和徐子清一国的展绍还立在原地。
  展绍再一次被徐子清关在门外了,不过为了她那游历江湖的美丽梦想,展绍只有委屈自己在徐子清的房门外窝了一夜。
  听着门外展绍平缓的呼吸,屋里的徐子清在黑暗里睁大着双眼,她该死的失眠了,对睡觉本来就谨醒的她这真是一种折磨,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这几日,她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关于展绍的议论,明白展绍就是玉县的一大恶霸,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她那无赖的样子,将全县的人折磨疯了,县太爷拿她没办法,这才将她赶出去吃些苦头,历练一番。徐子清听着那些传言和嘲笑,并不觉得展绍是一恶霸,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她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家伙。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快要断气了,还不忘将鼻涕眼泪偷偷往自己身上擦的小泪人,徐子清开始佩服她的父母,他们太有才了,竟能在这个世界培养出这么一个极品无赖男。
  [姐姐……呃……姐姐……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她的鸡,呜呜呜,她就是看见我现在没人疼没人爱了,没有强有力的靠山了,呜呜呜,才……]展绍打个嗝,[呃,]再继续哭诉这惨无人道的冤枉,[以为我好欺负了,才,才冤枉我,哇哇哇,我真命苦呀,没人疼也就算了,现在这天杀的还冤枉我来着]展绍式高音继续蹂躏中,[姐姐一定要为小妹做主哇,你可不能不讲情义哇,呜呜……]
  徐子清真的很头痛,揉揉眉心,这小无赖都哭了差不多两个钟了,声音仍然宏亮,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吃完了一定要记得拍干净身上的证据,哪有人衣角上会挂着鸡毛大喊冤枉没偷鸡的?
  徐子清这些年来从没有过的情绪终于在展绍挑起来了,她深皱着眉,从展绍衣角上拿起那片鸡毛,不耐烦的在展绍眼前晃了又晃,意思就是证据在此,别再假惺惺的装无辜了,真相出来了,每个人都可以滚了。
  徐子清看着慌乱的展绍,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总算是有了几年以来的第一丝笑意,原来看着展绍小鹿般惊慌吃瘪的眼眸还能让她感到一丝愉悦。
  [你,你这偷鸡贼,看我不打死你!]那胖胖的失主见证据确凿,抡起扫帚毫不客气的打下去,完全忘了被打之人可是县太爷的千金,玉县的第一大恶霸。
  展绍见靠山没了,哪还会傻乎乎的让她打,还在她刚抡起扫帚时就跑得没影了,笑话,事情败露,不跑的是傻子。展绍边跑还一边不忘大声嚷嚷:[啊呀呀,杀人啦,各位乡亲们,快来救救你们的亲亲邻居呀!]
  玉县,县衙内。
  李雪云自上次晕倒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虽然妻主展扬待他比之前更是温柔体贴,但思儿的痛苦这几日一直在折磨着他,绍儿从来没有如此长的时间离开过他,他怕绍儿在外吃不好,睡不好,夜里还做梦他会遇到坏人,虽然从小将他当成女子来养,但他毕竟是男子。
  这天深夜,李雪云又被恶梦惊醒,想起梦里绍儿浑身是血的直喊着[爹,救救孩儿!],李雪云心里的恐慌和思儿的痛苦是彻底的爆发了,事先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被哭声吵醒的展扬一时之间只觉莫名其妙,见夫郞哭得如此伤心,心下一慌,赶紧扶着他四下帮他检查身体,紧张问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让我看看。]说完又是一顿乱摸,李雪云被她摸得不禁脸红耳臊,泣声也跟着小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展扬见没什么问题,紧紧将李雪云搂在怀里,轻松口气道:[吓死我了,云儿,你这倒底是怎么了?]
  李雪云被展扬这么一弄,满脸娇羞道:[扬,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绍儿满身是血。]
  [哎,云儿,不是我说你,绍儿他不是好好的,今儿还又闯祸了嘛!]
  [可是绍儿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我怕他……]李雪云虽也知道绍儿目前情形,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担心。
  [云儿,不是我这做娘的要狠心对自己的儿,可你也看见了,那绍儿如果长此下去,将来你叫他如何嫁人?]展扬虽然心里也担心,可如今看到绍儿如此,以往的内疚更深,脸上也是一片沉痛的表情。
  [扬,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是我害了绍儿!]李雪云说完又哀泣起来,展扬轻轻拍着李雪云的后背,深思起来,李雪云哭着哭着,就在展扬的轻拍和温暖怀抱中静静的睡着了。
  展扬看着夫郎甜美的睡颜,轻轻的在他的雪颜下印下一个吻,他从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夫郎时至今日是否对她还只是感激之情,即便是感激之情,她还是愿意等到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天,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即使是绍儿。
  她们俩对不起绍儿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至今养成了她无法无天,骄横无赖,但事情从另一面来讲,绍儿越是不成材,也才越安全。己经十八的她至今还没有妻家全是那人的错,他们怕万一那人知道绍儿是个男子,所有的事情就全都暴露了,随着绍儿的长大,他看起来越来越像她了,展扬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到事情暴露的那一天,等待绍儿的只有一死。
  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对,万全之策!看来明天她得出去一趟了,想着,展扬再也抵挡不了周公的召唤,依偎着李雪云的睡颜和周公下棋去了。
  公子雨晟
  徐子清是被门板外的啵声吵醒的,她轻轻打开房门,展绍这小无赖正在外点着头睡得香甜,也不知是否有磕痛.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睡着时静静的模样像是一只小猫,身体绻成一团,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个小包袱,白嫩的手指上几道细细的伤口看起来楚楚可怜,徐子清轻轻皱了皱眉头,将她轻轻从地上抱起,将展绍安置在床上,轻轻在手上伤口处上好药,再帮她盖好被子,徐子清走出门,将房门关好,向客栈外走去,今晚她在外面过一夜,明日又要远行了。
  几日来的相处让她开始注意起这个可爱的小无赖,这个世界和她同龄的男子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但这小无赖却是一副完全没心没肺,不知世间情味的样子。
  毕竟比展绍多了活了一世,有些事情她看得很通透,展绍身为男儿身,在这个世界行为举止如此与众不同,这有可能是这个世间女子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份与众不同可能让她以后的情路走得艰难,虽然认识不过几日,徐子清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徐子清很喜欢黑色的东西,比如说这黑夜,这是她的本色,作为暗人,黑夜才让她感到安心,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变了,但这个喜好她一直保留着,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个人。
  有人说别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已,虽然很多是吕震的错误,徐子清自觉本身也算是从犯,如果她能早点发现那些端倪,是否那些一起作战的兄弟姐妹们不会死?她的命是用她们的命换的,她曾一次又一次问过自己是否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到最后她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她曾有过怀疑,但都被她以各种借口遮掩过去,如果她,如果她能不那么自负,能去查一下,那么多人就能活下去,徐子清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害了那么多人。
  徐子清她忘不了的前尘旧事似乎前一刻还压在沉沉的心底,这一刻却全部被这黑黑的夜波给挑起来,一幕幕从心的最深处不停向上翻,直翻到徐子清的脑海中,再从她的眼中钻出来。
  徐子清压住心底的悔恨,一步步向深夜蹒跚里走去。
  深夜的玉县,街上一片寂静,有些凉的微风贴着徐子清的脸刮过,街道两旁店铺的布条招牌在微风里轻轻翻动,远处来福客栈发出的微光拉长了徐子清的身影。
  徐子清来到城外的官道上,那里有一处坡地,上面长满了草,旁边是一条小河,她很喜欢在河水的轰轰流动声中睡觉,感觉像在九天之外。
  展绍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她睡了个好觉,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已在那人房里,蹭蹭轻软的枕头,被窝里还散发着那人身上清香的味道,深深呼吸,展绍欣喜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麻花似的。
  才滚不久,房门就被人重重推开,展绍惊得往被窝里一钻,只留个屁股翘得老高对着来人。
  开门的是徐子清,此时的她手中抱着一个人,这人是她从城外河边救起来的,这抱了老远,身体有些乏力了,这才控制不好力道将门重重撞开,本来她是不想吵醒展绍的。
  这时见展绍早己醒过来,还拿着屁股对着她,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黑暗中的展绍只听得脚步声渐近床头,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床上之后就走出去了,展绍见来人己走,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这一看不得了了,这床上无故多了个男人,这男人生得十分貌美,比之自己,有过之而不及,紧闭的双眼上,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又黑又长,皮肤细腻,鼻子秀气而高挺,唇色樱红,那形状优美而秀雅,如果睁开眼睛,还真指不定是神仙下凡,哎呀呀!这玉县何时来了个如此美男?
  徐子清拿着热水回来时,见展绍正翘着屁股,趴在那救回来的男人身上直左看右瞧的,还时不时扯扯人家的睫毛。
  正在玩人家睫毛的展绍感觉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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