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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小姐,你找我,什么事?”坐在大乐购附近一家叫“时光倒流”的咖啡厅,温暖才开口问,她和这位唐子旷的专属金牌秘书,一个不热络,一个天性冷淡,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北堂茉轻啜一口咖啡,“你和我二嫂是好朋友,也和她一样叫我茉茉吧。”她微微而笑,许是不常笑,唇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二嫂?“康康和北堂寂已经结婚?”温暖有些讶异,她居然不知道!
  “没,我从小叫惯了,他们认识很早。”北堂茉眸光睇向她,“被戴上拆散好友婚姻的帽子,二嫂很生二哥的气,其实她之前并不知道关小姐回来找唐总经理是我二哥有意为之。”
  “我知道。”温暖点点头,就算康康再怎么不待见唐子旷,也不会想方设法破坏她的婚姻。
  “二嫂对你一直愧疚,又因为我二哥没能阻止你结婚,所以拒绝和他结婚,不愿独自幸福,二哥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北堂茉目光希冀,“也请你别怪二哥,好吗?”
  温暖轻轻摇头,怪谁都没有意义。
  话题就此中断,两人一时无语,咖啡厅里出奇地安静,温暖疑惑地望着轻轻搅动咖啡的北堂茉,她当然不会是找她纯聊天的,也不会是为了替北堂寂和顾康康说好话,她于是静静地等。
  “温姐,其实我一直想找你,然后向你请罪!”莫约几分钟后,北堂茉终于开口。
  “什么?”温暖不明所以,“请罪?”
  北堂茉点头,“其实,其实唐总经理,他并没有背叛过你!”
  “什么意思?”
  “关小姐去年圣诞节就已经回国,她拿着罹患乳腺癌以及误诊的证明给唐总经理看。”北堂茉显得小心翼翼,“你也知道,关小姐当年离开,唐总有多么不甘,得知她离开是这样的原因,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唐总虽然经常与她见面,但都保持了适当的距离。我能保证,他们重逢以来,并没有发生关系。”
  温暖怔然,但,她凭什么保证?
  看出她的疑问,北堂茉道:“温姐也许不知道,大约是你们结婚半年后,唐总给我安排了一项很特殊的任务。”她露出一抹凄怆的笑,“他让我除了他在家以外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随时监督他,只为将来有一天,你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染,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所以,他每天上下班都由我接送,其它时间,我都全程侯着。”
  温暖有些不可置信,唐子旷对她结婚前唯一的要求,竟是如此慎重对待,近乎偏执。
  而他在结婚半年后才如此,她想,她是知道原因的。
  婚礼举行后,他并没有要求她马上履行夫妻义务,而是体贴地照顾她的感受,将主卧留予她,他则睡书房。
  他说,留时间给她后悔,留空间让她适应。
  她一直心存感激。
  大约三个月后,他搬回主卧,也只是拥她入眠,他说,让她慢慢习惯他的亲近、他的气息、他的存在。然而,常常是半梦半醒间,身后的人不知去向,隐隐约约有流水声传出,再度被人揽住腰身时,肌肤相触处总会传来比空调还凉的冷意。
  这让她想起童耀。
  她和童耀从相识至水到渠成相恋,亲密的行为也只是牵手、拥抱、亲吻。即便后来童耀毕业后在外面租了小房子,她也常常去做饭,但从来没有跨出最后的底线。
  有时候气氛好,情绪上来了,童耀也会在吻到她的锁骨时紧急刹车,只用力咬着她的手臂或者肩膀竭力平复自己的欲望。
  那时候虽然害怕,却是愿意的,但是童耀说,“暖暖,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结婚那晚吧。只有百分之百能对你负责了,我才能要你。”尔后他开玩笑地加一句,“天有不测风云,如果我哪天心情好不要你了,你未来的老公要嫌弃你不是处女可怎么办!”
  天有不测风云。
  一语中的。
  所以,在医院里,当他被推出急救室宣布死亡那一刻,她才会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吧!
  唐子旷能如此考虑她的感受,感激之外,心底也柔软了一角。渐渐地,便能在他怀里安然入眠。
  半年之后,她生日,因为童耀离开后,她就不曾过生日,自己忘了,他倒记得清楚,订了蛋糕和玫瑰,还送了一块钻石手表作生日礼物。
  他笑着说,“我不知道别人家的丈夫给妻子过生日是怎么样的,但愿这样,你不会反感,若不满意,明年再完善。”
  烛光晚餐很温馨,气氛也出奇的好,有一簇火焰跳跃在他细长妖魅的双眸里,也许是蜡烛,也许是……
  她知道,一个男人有正常的生理欲望,六个月,他已等得够久,既然已经接受他作为相处一辈子的结婚对象,总归要跨出那一步的。
  她喝了一点红酒,借自己一点勇气。
  第一次是突破,此后,只需重复就好。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半年的相处,总算不至于排斥他的气息。
  可是,“是他自己承认的。以前,他从不在外面过夜,但有一晚,他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就提离婚……”温暖当时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北堂茉眼神微闪,“其实唐总那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一夜未归前的白天尤其恶劣。那天晚上应酬时他反常地来者不拒多喝了很多酒,也不肯让我挡,结束后他走路都不太稳了,就直接在酒店开了房间。但是你应该知道,唐总酒品一向很好,只要一有醉意,就会选择安静地睡觉,并且,他睡着之前,我在他的茶水里放了一片安眠药,会睡得更熟。所以,他绝对没有背叛你。”
  温暖是知道的,结婚那天他被灌醉,的确很安静地睡得很死,不过除了那一次,她再未见他醉过。只是,“你说了这么多,都和你请罪有什么关系?”
  北堂茉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嗫嚅着:“是……是那天刚好遇到关小姐,我告诉她,只要能做到让唐总相信他们发生了关系,她就能得偿所愿……”她咬着下唇,抬眸望向温暖,“对不起,温姐,我鬼迷心窍,痴心妄想……”
  温暖早已惊得说不出话,北堂寂、北堂茉、顾康康、顾夜深……无一不希望她和唐子旷的婚姻就此崩盘,而事实,竟那么轻而易举如他们所愿。
  心里,忽然有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愤怒!
  北堂茉继续开口,“温姐,我来请罪,不为求原谅,只求你去看看唐总,他得了热感冒,咳嗽咳出血了也不肯休息,还没日没夜钉在办公室不停地工作,他这样惩罚自己,我根本劝不住!”
  她一惯清冷的双眼,蓄满了欲落未落的泪水,温暖此刻才后知后觉,“你对唐子旷……”
  “温姐!”北堂茉打断她,“别管我对唐总是什么心情,你去看看他吧!他其实,其实是已经慢慢爱上了你的!”
  温暖摇头,“茉茉,你不懂,我们之间是不会产生爱情的。”
  虽然,唐子旷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好丈夫,重要节日总会有或隆重或简洁的庆祝仪式,但她很清楚,他在做着这些事的同时,是不带什么情意的,仅仅是一种增加交流的形式。
  “一切皆有可能。”北堂茉恢复淡泊,“大约去年入冬不久,我曾私下里问过他,为什么你们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他仍能坚持对你好。他当时说,‘也许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对她的责任和义务,渐渐地,因为懂得她的悲苦,会不由自主多一份宽容和怜惜,到现在,会为她独自坐在阳台上单薄的背影心疼。’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温姐,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究竟要怎样才能算?”
  变故
  温暖略微沉吟后才开口:“茉茉,你看到的他的懂得,只是同病相怜的理解,他会看着我单薄的背影心疼,也许,他已慢慢接受失去关小姐,从而对还困在失去中的我产生了怜悯,这都不是爱,爱不该是这样。”她对唐子旷是否爱她,不作奢望,“而且,他提出离婚的那天早晨分明还说,他还爱着关小姐。”
  北堂茉对她的不相信显得无可奈何,“温姐,也许唐总当时说那句话时,跟你的心态是一样,但我觉得,他不一定知道那时候就已经爱上你,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在唐总身边这么多年,敢说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清楚。他对感情其实挺迟钝的。”
  温暖沉默下来。
  “温姐,你是不是介意关小姐的存在?”隔了一会,北堂茉忽然问,然后有些怅然,“其实你不必了,跟一个已死之人较劲,毫无意义。”
  “什么?已死之人!”温暖惊愕。
  “是啊,关小姐已经死了。”北堂茉有些黯然,“她当初回来时拿的癌症诊断书以及误诊证明,全都是伪造的,但前段时间她去医院检查,却发现真的患了乳腺癌。她后悔当初鬼迷心窍贪图钱财和出国的机会背叛唐总,求唐总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在余下的时间陪在他身边赎罪,希望活到哪天,能爱他到哪天。唐总恨她耍了他,害他失去婚姻,完全不予理会,只让我拿钱劝她去动手术,她不肯,找唐总闹了不少回。你住院的第二天早上她又来哭求,唐总问过小区门卫,知道你受伤的时候她来过,她伤害了你,语气便很恶劣,她大概被这个病逼疯了,苦苦缠着唐总,还划伤了他的脸。她接受不了年纪轻轻就切去双乳,唐总又恨她,根本不愿相信她这次得癌症是真的,也许就这样绝望了吧,当天晚上,她就服毒自杀了。”
  温暖唏嘘不已,难怪她被洛妃轰出病房时表情那么绝望。身患癌症,没有人待见她,举目无亲,也是可怜,曾经趾高气扬在她面前耍横摆出胜利姿态的人,就这样消失不见。
  “关小姐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其实也可怜,被人当成报复的工具。”北堂茉似既有同情,又有快意。
  温暖不解,北堂茉随后娓娓道来,她听后,只觉可悲可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她的可怜之处。
  北堂茉说,当初带关心悦去美国的布鲁斯是个心胸狭窄的二世祖,他两年前来华投资,入住万豪国际酒店,却蛮不讲理欲霸占他人早已提前预订的总统套房,当时唐子旷是万豪国际总经理,他出面调解,幸而原先预订的那位客户是w.d陈总的老朋友,便给陈总面子换下。
  也许是在调解过程中,唐子旷的一些言行让布鲁斯觉得受到怠慢,事后又无故找碴,要求酒店提供小姐服务,还指明要唐子旷亲自安排,唐子旷拒绝他的无理要求,他一再胡搅蛮缠,唐子旷便叫保安把他请出酒店。
  受到这样的污辱,布鲁斯怀恨在心,又碍于万豪国际酒店隶属w.d集团,他的父亲老布鲁斯又与陈总交好,他单枪匹马讨不到任何便宜,便单找唐子旷报一箭之仇。
  关心悦成了他的突破口,在他的金钱攻势及出国办美国绿卡的诱惑下,本就渴望进入上流社会的关心悦很快缴械投降,背叛唐子旷。
  唐子旷知晓这一切,是在w.d集团陈总举办的慈善晚宴上,狭路相逢遇到代替其父前来的布鲁斯,布鲁斯言语中讥讽他,得知他已结婚,便提起当初北堂寂与朋友说他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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