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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丰时,他也在那间酒吧,看到关心悦动了心,便主动给她办了假证明……
回到蔷薇花园,温暖还心神恍惚,今天北堂茉说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但终究,没有随北堂茉一起去看唐子旷。
素来冷静的北堂茉见她态度坚决,也好像终于压不住火:“温姐,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只为向你请罪,恳求你去看唐总一眼,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他只是朋友,他生病了还这么拼命工作,你也应该去劝劝他!你怎么能这么凉薄!这两年他没有哪里对不起你,这一次也全都是我的错,你要怨要恨都冲着我来,他现在只会听你的劝!”
“茉茉!我现在不怨谁也不恨谁,我去看了又能改变什么?当初迫不及待提出离婚的是他!”温暖深吸一口气,“茉茉,看得出来你也爱他,既然这样,你好好照顾他就是。”
温暖说的是真心话,北堂茉脸青一阵红一阵后,误会了:“温姐,你介意我爱他,留在他身边日后会给你造成新的威胁,是吗?”她凄然笑了,“你放心吧,我已经递交辞呈,等唐总批准后,不会再留在枫城。”
果然几天后,温暖听康康提起,恒丰总经理的金牌秘书已经辞职,唐子旷原本不允,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同意了,她离职后,有很多公司争相向她伸出橄榄枝,她却已潇潇洒洒去了挪威。
当顾康康得知她与北堂茉的谈话内容,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风马牛不相及说一句:“完了,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温暖莫名其妙,她又补充,“唐子旷这回不会善罢甘休,他与哥在商场上本来就是竞争对手,现在又开辟了另一战场,商场情场肯定都要一较高下……”
果然顾康康预测准确,几天后,“第三次世界大战”有了爆发的可能,并且,还增加了参战人。
那日下班回家,远远地便看到唐子旷蹲在她所住那幢楼下的花坛边,吞云吐雾,一副不修边幅的落拓模样。
不经意转头看到她,他停止吸烟的动作,并未急着跑上前,只透过缭绕的烟雾深深锁住她。
“你怎么来了?”温暖走过去。
唐子旷捻灭手里的烟头,站起来答非所问:“我能不能上去喝杯水?”
温暖瞥一眼他脚边,扔了无数颗烟头,再扫过他,衣衫尽湿,脸颊淌着汗,便不忍拒绝。
“要喝什么?”进门到客厅,温暖示意他坐后,走向冰箱。
“白开水。”
唐子旷连续喝了几杯冷冻过的白开水,既不开口说话,也不打算走。
温暖无言在他杯子空了以后添上水,因为他至始至终不曾背叛,倒教她不知开口说什么好让他走,看窗外夕阳已沉,她便钻进厨房淘米烧菜。
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有唐子旷的身影,她悄悄吁一口气,他却从阳台上转进来。
“你要一起吃饭吗?”她客套地问一句。
“好。”他一点也不客气。
这一顿晚餐吃得很沉默,唐子旷好似被饿了很久,狼吞虎咽的,只在中途说过一句:“好久没吃你烧的菜了,做梦都想。”那语气明显地怅然若失。
温暖只埋着头,并不答腔。
门铃声响,温暖起身去开,韩哲站在门外,笑若梨花:“温暖,吃饭了吗?我妈炖了红枣猪肘,让我过来叫你去吃。”
“我已经快吃完了,替我谢谢韩妈妈。”温暖侧身让他进来。
她在搬来蔷薇花园的第二天黄昏,出来透气时遇到买菜回来的童素馨,这才知道原来韩哲从朔城回来后住在这里,他的继父南风瑞去外地参加某经济论坛,韩妈妈也就留在这里。
他们住的地方与她的只隔了一幢楼,韩哲知道后,一有空就过来串门子,或双休日叫她过去陪韩妈妈,然后留她吃饭,做了好吃的,也常常会过来叫她,因为认识的时间太久,太过熟悉,她也不怎么拒绝。
“吃完了也可以再去吃一点……”看到餐桌边的唐子旷,韩哲断了话,挑起眉走过去,“温暖,今天来客人了?”
唐子旷早已看向他,闻言放下碗筷,思量着他方才与温暖熟稔的对话,于是站起:“我是唐子旷,你是?”这一刻他才知道,两年来,他根本不曾知道温暖有些什么朋友。
“唔。”韩哲一本正经,“知道,温暖的前夫。久仰。”
语气里明显的讽刺和攻击性,唐子旷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温暖立即上前打圆场,“他是韩哲,我初中同学。”
“也是青梅竹马,有很深的渊源。”韩哲随后补充,言语不乏侵略性。
唐子旷已神色如常:“幸会。”
韩哲审视他,忽然天外飞来一句:“作为光棍,感谢你放温暖自由,曾经有个爱她的人托我照顾她一辈子,所以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有人照顾她。”
一再被挑衅,唐子旷又变了脸色,却不能发作。
“韩哲,你快回去吃饭吧,我下次再过去。”温暖推着韩哲出门,小声地,“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平时没见你这样啊!”她不是站在哪边,而是夹在这种空气凝窒的两人中间,尴尬不已。
“温暖,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老老实实当备胎,也不想再蹉跎岁月。”韩哲站在楼梯口不肯走,“我虽然没有每天出现在你面前,但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童耀祭日,你让对你别有用心的邻居陪也要拒绝我,现在你的前夫又纠缠着你不放,我要跟他们公平竞争!”
“韩哲!”温暖无可奈何,他说完后已迅速下楼消失了踪影。
她叹一口气才进屋,唐子旷正闷头收拾餐盘,她立刻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餐具:“我自己来吧。”
唐子旷僵着空了的手,自嘲地笑笑:“真的已经沦为客人了。”
温暖从厨房收拾完毕出来,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走了。”
“哦。”温暖解下围裙,送他到门口。
唐子旷走出门几步忽然停下来,背对着她开口:“北堂秘书,已经把那晚的事告诉我了。以为背叛你迅速提出离婚,我真的是,慌不择路……”
所以呢?
温暖只是沉默。
“所以,”他似在组织语言,顿了几秒才轻轻问,“我们,还有可能回得去吗?”
半晌得不到回应,他无力慢慢下楼。
温暖动了动嘴,跟着下去,送他至他停在小区外的车边,才开口:“唐子旷,我能原谅你的慌不择路,但爱,始终要求一个公平。”
唐子旷停在车门口,转头,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温暖别开与他撞上的视线,理智地分析:“当初,因为我有无法割舍的过去,也因为曾亲眼见证你失去关小姐时的伤心绝望,在同意结婚时,已深信我们不会有相爱的可能,同时理智地认为,为你做任何事都只是做为妻子应尽的义务和本分,而对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只当做是丈夫应尽的职责。”她认真地看向他,“所以,我到现在对你,有感情,但不是爱情。”
“可共同生活的这两年,我们没有爱情,也一样过得很好很和谐!”唐子旷不想错过机会,替自己争取着。
温暖摇头:“当知道你并没有背叛我,我也想过是不是有回头的可能,可是你说你爱我,我们的感情世界因此失去平衡。爱一个人,就会对对方有所期待,没有人可以无止境地付出而不求回报,当得不到回应,总有一天你会觉得累,而我若一味自私接受,也同样会累。”所以,就像时光不能够倒流,我们,再也回不去。
唐子旷茫然了,天色已昏,小区外的路灯光照着他的脸有些苍白,他苦涩地笑着:“那么,你会有爱上我的可能吗?”
温暖低头,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
如果还在婚姻中,她不能说完全没有,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贪求现实的温暖,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拒绝想念童耀,似乎希望因此减轻自己的压力,至于是不是害怕连心也背叛童耀的压力,现在她已无从清醒地知道。
“是因为不能重新开始爱,还是因为今天的韩哲?”唐子旷似自言自语,又像特意和她说,话里透着无奈和怅然。
“唐子旷,都不是。”温暖未作多想,脱口回答,完了才意识到,她好像没有特别拒绝重新开始爱……
“顾夜深。”唐子旷忽然笃定地说出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吧。”
“我……”温暖想脱口否认,却有一点迟疑。
唐子旷已在她迟疑时接下去说:“你搬回绿园小区的那天,离开滨江花园时,我看到他站在阳台上。”说到这里,他突然打开车门,“不管你有没有爱上我的可能,我都会试一试,会和他,或者说,他们,公平竞争!”
他说着钻进车内,发动车子离去。
也许温暖不相信在离婚前,他就已经爱上她,但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够相信。
就算结婚了,他也一直坚信,即使关心悦背叛他,和她在一起的六年,他不可能轻易忘记,所以也不会爱上心里有无法摒弃的过去的温暖。
两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就当时的心理,的确有如温暖所说,只认为做任何事都是做为丈夫的职责和本分。
其间唯有一次,他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
结婚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要求与温暖履行夫妻义务,莫说当时他自己看似正常实则仍在失恋的痛苦中,单就这么上一个才见过几次面基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女子,他都会觉得可耻!
他大致了解温暖的过去,于是一方面给她时间后悔,一方面让她慢慢熟悉他,结婚六个月后,才与她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事后,她在半醉半醒间流着泪呢喃:“不要背叛我,以后绝对不要背叛我……就算真的不能忠诚了,一定要告诉我,绝对不要欺骗我……”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和床单上像征处子之血的嫣红,生生硌痛了他的心。
既然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就让他们两个伤心人相濡以沫,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有懂得和慈悲,这个脆弱的女子,就算不爱,也不能负她。
于是,在这种心态的强烈驱使下,他第二天便交给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北堂茉一个特殊的任务:监视他,杜绝他可能出轨的机会。
不是信不过自己,只是再安全地给自己上一道枷锁,为保万无一失。
此后的时间,他按照做为丈夫的行为准则按部就班,尽职尽责。
能感觉到心态有所变化,大概是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
他会为在她想起童耀时必须回避、提供单独的空间大感烦躁,也会在情人节送她礼物只收到一句基本上不带感情的“谢谢”而郁闷不已,更会在早晨她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