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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他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奇怪。
  她摇摇头,笑容发涩,“没什么,手有点麻。”她看着他一颗一颗地扣好扣子,腹部的纱布在半遮半掩间还是很刺目,于是便有些不受控制,“单衍修,你知道么,其实你是个很讨厌的人。”
  他挑起眉来,略有诧异,但没有开口。
  “你太强势了,而且毫不退让,一旦占了先机就从来不给人留余地。所以你才会得罪那么多人,你的仇家才会这用这么狠的手段来对付你。”她咬咬唇,双颊有些涨红,“你从来都习惯站在高处去掂量别人,再用你的方法去筛算出利益得失,这挺要不得的。换句话说,就是太自我了。”
  “说下去。”他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从胸腔发出。
  “……你总是走得很快,因为走得太快了所以没有时间回头哪怕看一眼身后,被你丢下的人和被你舍弃掉的东西,你从来都不可惜。”她顿了顿,“你从来都没有停下来,哪怕是休息你也不愿意。”
  他那双幽若深潭的眼眸依然平静无波,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说道,“没有人告诉我说我能停下来,从来没有。”
  她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为什么要别人告诉你说你可以停了你才能停?你又不是木偶!手脚长在你身上你爱走不走爱停不停,谁还能管?”
  “所以,你现在想让我停下来吗?”他唇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淡得几乎看不见。
  她窒了窒,喉咙有些发紧,“我没权力要求你些什么,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
  他目光慢慢地从她脸上滑落,一路沿下落到她紧紧攥起的手上,“不是要求那就是建议了。”
  建议?
  她还是有些捏不准他的情绪,虽然说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但这男人性格别扭得就像她的大姨妈,一个不小心伺候就会给她好看,所以她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委婉地,“建议也算不上,顶多是个参考。”
  “可你刚才的样子很认真,不太像是给参考的模样。”他揪着不放。
  她很不自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为什么会和打鸡血一样兴奋地数落他,更没料想到他会这么耐性,用如此蛋腚的口吻和态度回应她,“哼,那刚才我只是口气比较严肃,实际只是随便说说的。”
  他的目光又转回到她脸上,定格了许久,久到她都有些炸毛的迹象后才缓缓道,“既然你是随便说说,那我也只好随便听听了。”
  = =|||
  你直接说我不当一回事就行了嘛!
  雅晓满脸黑线地回到自己房间,郁闷地一头栽倒在床上。怎么搞的,刚才明明有一阵子气氛很正式了,好像话都要说开了,怎么一下子又转回去了呢?她把头埋到枕头里一阵地蹭,越蹭就越觉得自己数落他数落得不够狠,她还没加上他哄骗的那一条咧。
  一通地胡思乱想后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又回到了那间黑黑的房子里,依然的惊慌无措,她连灯的开关也找不到只得一路摸索过去。他在黑暗中叫她的名字,问她为什么要回来。她想骂他,可是张开了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嘴巴像是被堵死了一般。她呜呜地叫着,想冲上前要拉他走,但没走出几步就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越发地着急,急脸上一片地滚烫。可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近了,就像是在她耳边呢喃细语,从未有过的温柔,
  “晓晓,谢谢你回来。”
  一张黑卡
  雅晓盘着腿坐在床上清点着身上的财物,经过半小时的统计得出结果如下:现金九十六块三毛,余额二千左右的银行卡一张,一支u盘还有随身的一套衣物,连内衣裤也没有多余的。
  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肩膀都塌了下来。想她到妖孽家的时候,已经是蛮凄惨的只有袋行李,但没料到眼下居然惨到连换洗衣物都没有的地步。她又点了一遍现金,喃喃地,“没道理啊,我明明出门时带了小三百的钱,怎么只剩不到一百了?”她努力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在途中自己加过汽油又买了药物,这么一减钱数就对上了。
  “剩这么点钱,这可怎么活哟?”她虽然也曾经有过山穷水尽的时候,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让她感觉到压力巨大。虽然住处是季风免费提供的,但是水电和物业什么的支出需要自己负担,还有一些必要的开支比如添些零碎的小件和衣服什么的,吃的话倒是可以省点钱,因为妖孽吃素,她也能克服一下继续当一阵子兔子。
  只是,这经济压力没道理让她一个人承担!
  她呼一下地站起来冲到隔壁,也没敲门地哗一下拉开,“嗳,我说你——嗷——变态,果露狂,……”毛毛的,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还敢只穿小内在屋里晃荡,也不怕着凉感冒?
  他倒是很是从容自在地套上长裤拉上拉链,动作慢条斯理的,“你又没敲门。”
  她背对着他,声音不小,“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最好。”他的声音很平静,“有什么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而且是特别大的事!
  她猛地转身过来,几乎是扑上去,一双爪子差不多要嵌到他胳膊的肉里了,“钱,你身上带钱没有?”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焦急迫切的脸半晌,极缓慢地摇头,“逃命还顾得上这个?”
  = =,这话可真是熟啊。
  “那就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她越发沮丧了,两个大人身上的现金不足一百块,这得怎么活?“我居然要养男人了,真是不敢相信。”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身上连一块钱也没有吗?”
  “没有。”
  的确,这男人看着就不像会带钱出门的货,恐怕他连卡也不屑用只习惯用支票吧这混蛋!她怨毒地看着面前依然蛋腚无比的男人,心想着蛋腚吧蛋腚吧,等你没内裤换只能穿隔夜内裤的时候我看你怎么蛋腚!
  “你缺钱吗?”
  “废话,”她有些气急败坏了,“还有,不是我缺钱,是我们缺钱!”她加重口吻,以示他也有为钱苦恼的义务和责任,“没钱是件很严重的事,我们会饿肚子,会受冻,还有可能被断水断电。不过,在被断水断电之前我会先把你赶出去。”这个以前虐待她身心,现在又要吃她软饭的混蛋!
  他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没带钱,但是我有卡。”
  她眼睛一亮,“你有带卡?”太好了,这下不用动她的老本了。本来她跑路就是被他连累的,所以他负责两人的衣食住行和日常开销也是正常的。她喜不自胜地拉他就往外走,“走,马上去取钱。取了钱马上去买衣服去!”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昨天她连澡也没洗,难受了一个晚上,恶梦和连续剧似地做。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首先是路少,岔道也少,特别好认;再来呢没有太多高大建筑,很容易就能看到招牌找到目的地。
  雅晓虽然是初来乍到,但凭着先前开车的印象,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一台cbc的atm机。机子前等取钱的人不少,排了有五六人的队伍。她在队尾占了个位置冲他招手,他却没有理会她,迳自在一旁的休闲椅上坐下。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置于膝上,下巴微微扬起,颇有些倨傲的意味。她看了极为不爽,这男人到了这份上了还在耍酷,真是tmd没得救了。
  队伍缓缓前进着,眼见前面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而那男人居然还一动不动地坐着,冷眼旁观。她不禁有些着急,很用力地冲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笑,但牙关咬紧,僵笑着,“噫,快到我们了。”
  他依然端坐着,目光从前面的人移到她的脸上,可再没动作。前面的人操作得差不多了,看他还是不动,她终于是怒了,一个字一个字地挤着话,“单衍修,你,给我带着卡过来!”那口气和皇军管老百姓要芦花大母鸡一样狰狞凶恶。
  他终于是站了起来,在她的瞪视之中缓步走过来。在离她尚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他伸出了手,指间夹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干嘛?”她戒备道,“你的卡你来取,我才不要碰呢。”
  “我不会用这机器。”他坦白道,“我把密码告诉你,你来取。”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用atm机?从来没用过?”
  他摇头,“家里有现金。”
  意思就是说,他家里的现金多得和米似地,随用随取,所以丫连atm机也没接触过?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恨不能把他的脸掼在地上来回左右地踩。我让你炫富,我让你得瑟,atm机也不会用神马的果然是很高贵的人种啊!
  “怎么?不要了?”黑色的卡片在她面前晃了晃,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她一时火气,劈手就夺下,“谁说我不要了,姐才没有闲钱煮软饭呢。”
  她愤愤地插卡进机子,扭头问他密码。他这会已经站在她身后,离得她很近,差不多要贴到一起去了。他在她耳边飞快地说了一串数字,她刚要抬手按下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这男人现在身体刚好点就这么傲娇,要是有了钱还不抖起来把她压得死死地?又或者他会在拿了钱之后抛下她一走了之?按照他的前科,这种可能性极大。她悬在键盘上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一个极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响起来。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微微缩了缩肩膀,定定心神,用力摇头甩去那个大胆的想法,“没什么。”她习惯性地遮着键盘输入了密码,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一行字提示说密码错误。她愣了愣,扭头瞪他,“密码没错吗?”他点头,“我的卡只有一个密码,是不是你刚才按得太快按错了。”
  她心口像是被烫了一样,刚才她的确是按得太快了,又心怀鬼胎,所以按错的可能性很大。也得怪这提款机比较老,没有最后的确认键就直接录入。但她嘴巴很硬,“你确定没记错?没有吗?”见他非常肯定地点头,她撇撇嘴,口气有些软,“那我再试一次。”
  第二次按键时她格外小心,看着键盘输入的,但是在按最后一个密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键盘用久老化的关系,按钮很硬,按不下去。她习惯地手指上一个用力,只听得嘀嘀两声,屏幕上又很欢快地弹出一个提示框说密码错误。她这下真是心悚了,也不敢去看单衍修的脸,只得兀自咽着口水。可偏偏那男人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声,“还有一次机会。”她本来就很心急了,听着他说着还有一次机会就更有些慌了,也想不了许多,硬着头皮输了第三次密码。这一次还没等到按到最后一个键,她手上渗出的薄汗让她的指尖一滑,叭叽一下按到另一个键上。
  提款机发出机械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对不起,您的错误次数太多,此卡已经锁定。谢谢使用。
  她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机械地把吐出的卡拿在手里,傻乎乎地冲着他,“卡被锁了,怎么办?”
  她虽然是这么问他的,但她却是很清楚密码超过次数后卡被锁后的解锁流程,得去柜台解锁,需要带卡还有身份证件,如果里面的钱多的话可能手续更繁琐,甚至可能还需要去开户行……他现在这样,能去吗?能出面吗?她只是囫囵一想,整个背一下子都烫了起来,尔后密密的冷汗渗出。
  “你,你卡里有多少钱?”
  他垂眸看看她手上的卡,再看看她的脸,面无表情,
  “两千万。”
  =口=
  “两……你,你骗人。”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她不知为何心脏跳得很快,鼓躁得就像快要跳出来一样,“那,那现在,现在……喂,喂,你去哪里啊?”说着说着就走,太没礼貌了,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她匆匆忙忙地撵上他,生硬地扯住,“喂,你去哪儿啊。”
  他半侧着脸,眼角上挑斜斜地用眼刀剜她,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压得扁扁地、硬梆梆地,
  “回家吃软饭。”
  一袋衣服
  由于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一张巨额银行卡被锁定,这种打击对于现在陷入经济困境的雅晓不啻是个巨大的打击。在单衍修撂下吃软饭这种囧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狠话后,她和木头桩子似地呆站在原地许久,直到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这才抓回心思,慢慢地往回走。
  到家后她自然是不敢再看他,他也板着脸不和她说话。但两个人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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