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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将钓鱼竿上包着的鱼饲料扔进鱼塘里,把鱼线绞直了,我便看书,写东西,备政治课的教案。不一会功夫,鱼竿拉弯了,我便使劲地绞,通讯员张险峰提着个背猪草的背篼冲下楼去,把鱼捞起来后,又给爆炸钩上裹起了饲料。一会儿鱼又上钩了,全是二三斤重的鲤鱼、草鱼,还有鲢鱼、乌鱼,每天晚上我一个人可钓七八斤鱼。
一天晚上,副大队长张志雄走到我寝室来研究工作,看到我睡在床上看书,床头上插着钓鱼竿,而线通过窗户直通鱼塘里,他问:
“教导员,你这是在搞啥科学实验哟?”
“这是在搞地雷战,不见鬼子不挂弦。”
“好啊!哈哈哈你这是在偷鱼呀!咱们武警教导大队给你魏教导提供了一个很好很高雅的钓鱼场,当年酷爱钓鱼的贺龙元帅,也没享受如此高雅的钓鱼方式吧!”
“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的鱼儿上钩,谁说我在偷鱼。”
天天晚上深夜,狗不叫,人不理,那看守鱼塘的老头儿人老眼花,挥着个电筒在鱼塘边巡视来查看去也没发现钓鱼线,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我们在钓鱼。
我这一搞,张副大队长,司务长黄元生也纷纷效仿起来,他二人在阳台上,窗户上下了好几根钓鱼竿呢,特别是天下大雨,雷鸣电闪时,那看鱼老头儿哪想到在这暴风骤雨的夜晚有人偷鱼,而且坐在室内偷鱼。
夏天的夜晚,大队部室内无空调,我们一伙官兵在大队部楼顶上打扑克牌,十几根钓鱼竿插在楼顶上,只要钓上鱼了,通讯员、卫生员、文书赶紧下楼跑到鱼塘边把鱼网起来。
一天晚上十一点钟了,我们又在楼顶上钓鱼打牌,突然,我的钓鱼杆被拉趴在地上。
“是大鱼!是一条大鱼,起码也有十几斤重!”
大家七嘴八舌惊叫起来。
通讯员、卫生员一个拿背篓,一个打手电筒,仅几分钟就把一条大草鱼捞起来抱上楼来,用称一称斤。
“炊事班班长,你去搞酸菜鱼给我们大家吃吧!”我这样命令道,战士们乐开了花。
一会儿功夫,一大半锣锅酸菜鱼由两个战士提上了楼顶。好家伙,15名干部战士没吃完呢!
(二)
我们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天天晚上钓鱼,没过半年,鱼塘里水面上不见鱼在游动了。
一天上午,武警支队支队长姬新桥、政委刘自铨坐着伏尔加轿车来到了教导大队,养鱼的蒋老板也坐在车上来了。姬支队长操着满口的河北口音吼道:“这鱼塘是承包给蒋老板的,听说你们几个大队干部带头偷鱼?”
“也也也,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捉贼捉赃嘛!谁见到我们偷鱼啦?说呀!”
姬支队长和我都是上过越南战场的,又都是从野战军调到武警部队来的,都是在炮火中经历过生与死考验过的人,我俩带兵之道是英雄所见略同,私人感情特别好,相同的是我俩都有共同的臭脾气,个性太刚了,经常为工作上的事吵架,可不到三天又好了。
“往后,不准你们大队干部钓鱼,只允许魏教导每周钓鱼两次,其他干部一个也不准钓鱼,谁钓鱼就处分谁!”
“不不不,我也不搞特殊,你们谁当场抓住我钓鱼,也同样处分我好啦!”
蒋老板洋洋得意,神气十足,他以为搬来了救兵,鱼塘的鱼儿就平安无事啦,那以后我们几个钓鱼更带劲,怕什么呢?你蒋老板晚上进不了营区,有我们的哨兵挡道,你进不来。你支队领导难道晚上不睡觉,还跟踪我们夜钓?眼看鱼儿一天天少了,蒋老板只好把鱼塘的水放干,只捞了那么十多斤鱼,他不得不带着看鱼老头儿,牵着狼狗走出了部队营区。
鱼塘夺回来了,我们灌满水,买了很多很多鱼苗,有白鲢、鲤鱼、草鱼,战士们往鱼塘里割草,投放饲料,仅仅大半年时间,鱼儿长到一斤多重。秋天正是鱼肥,瓜果飘香时节,战士们训练结束时,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田野山村。
“指战员同志们,你们今天训练辛苦了!大家说想不想吃鱼呀!”我这样一吼,战士们高兴极了。
“想吃鱼!想吃鱼!”
“那就下鱼塘抓鱼去!”
“呵—呵—呵!抓鱼罗!”
上百名战士,穿着个裤衩,纷纷跳进鱼塘里,全都游的是狗刨骚,“扑通扑通”游着,惊得鱼儿纷纷往上跳,有的拍打着战士们的脸,不少鱼儿跳上岸来,被抓进了箩筐。
一杯茶,一包烟,我坐在树下吸着烟,心里简直美极了。这些战士就像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天真、活泼、可爱。正是有了这样一茬茬生龙活虎的士兵,才能担负起看押执勤、武装巡逻、处置突发事件、追捕犯罪分子和抢险救灾的责任,国家和人民才会安宁。
检验一个部队指挥员的合格标准,关键是看把士兵是否带得生龙活虎,关键是否关心兵的物质文化生活,这样部队才会有战斗力。
大热天,战士们睡的寝室没有电风扇。冬天,洗不上热水澡,就连冷水洗澡也满足不了,我们还算合格的干部吗?能把士兵带好吗?部队能出战斗力吗?为这些事,我心里焦躁不安。
一天上午,我把南充市委书记李正培同志请到了部队,名义上请他到部队打枪,体验士兵生活。实际上我是另有企图的。手枪、步枪、机枪子弹管个够,要让李书记一行把枪瘾过够。
射击完毕,天正下着倾盆大雨,李书记围着营房四处查看,看食堂、学习、训练的地方,当走进战士宿舍时,眼前的情景把他惊呆了,瓦房上的雨水漏进室内,战士们正用脸盆接着雨水,床上正用塑料布遮盖着。
“我们太官僚了,市委太倌寮了!武警部队的营房建设和维修按中央财政规定,该由我们地方政府负担,官兵们整天学习训练,看押执勤,处置突发事件,抢险救灾,为南充的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保驾护航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如今住的地方是天上下雨屋里流,太艰苦了,我们太官僚了。魏教导员,你说翻修一次营房需多少钱?”
“报告李书记,至少需要5万元吧!”
“那好,你写个报告,我来批,尽快把营房翻修一次。”
“报告已写好了,请李书记审批吧!”我随手从衣篼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报告。
“我审批后,你魏教导再找杜元耀副市长批一下,先拿回5万元翻修营房,下一步我们市委再研究重修营房的问题。”
拿到了这笔钱,营房翻修了,不久,市委研究决定,下拨巨款为武警教导大队新建了住宿楼。
(三)
一天上午,南充县龙门镇的副镇长伍定久来到了我们教导大队,他对我说:
“魏教导,我们新民区区委书记谢华国同志,棉纺厂厂长蔡勇同志请你们教导大队领导过去吃午饭。”
“有什么事吗?”
“主要是谈拥军,加强和改善军民关系的问题。”
“那好吧!我们大队领导,5个新兵连的连长、指导员都去!”
在南充地区棉纺厂招待所新民区、棉纺厂的领导们摆宴欢迎我们这十几个武警干部。
南充县委常委、新民区委书记谢华国讲话说:
“魏教导,我们今天请你们来,主要目的是加强我们地方和武警教导大队的感情联略,进一步密切军政军民关系。第二层意思是,龙门镇是巴蜀五大名镇之一,这里文化、经济繁荣、棉纺厂职工多,现在镇上常住人口达5万多人,比有的县城的人口还多。这里社会治安复杂,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打架斗殴、杀人捅刀子的事件时有发生,严重影响了生产和建设,我们新民区和棉纺厂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请部队派兵进行治安巡逻,维护龙门镇的社会治安秩序。”
“现在全国社会治安状况都不太好,抢劫、盗窃案件突出,车匪路霸横行,在火车上公然盗窃、抢劫,还出现了新的铁道游击队,为什么全国武警部队不派部队执勤巡逻?列车上派三五个武警战士跟车巡逻执勤,我看那些飞车抢劫、盗窃的车匪还敢不敢如此横行。电视台天天在报道这方面的案例,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把这些多发案件压下去吗?武警部队不要天天关起门来练兵,要边练边实战,拉出去巡逻执勤抓坏人,在实战中练兵。养兵千日,用兵千日。我坚决同意,支持你们的想法,决定派兵巡逻!”
“那你们何时派兵?派多少兵巡逻,我们再细细商定一下。”谢书记说。
“不用商量了,你谢书记,蔡厂长一声令下,需要我们派多少兵,需要什么时间来巡逻,我们随叫随到,我们最多可带500人来执勤巡逻,使龙门镇达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看哪个杂皮吃了豹子胆还敢打架斗殴,杀人捅刀子?”
“那太好了!有了武警部队的大力支持,龙门镇的社会治安就安全了!”
“谢书记、蔡厂长,我看这样办,一是重大节日、星期天,我们带部队来巡逻,进行大清查,实施严打高压态势,把那些顶风作案扰乱社会治安的人统统抓起来,交由政法机关关一批,判一批,坚决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二是部队经费困难,请你们出钱买一辆警车巡逻,买一批警棍、手铐,从龙门镇牵一条专线直拨电话到我们营区来,要花13000元,给部队安上电风扇,买锅炉让战士们冬天洗上热水澡,战士们晚上巡逻后给点宵夜加餐费;三是成立一个军、警、民治安联防指挥部,必要时在龙门镇举行一个声势浩大的成立大会。”
“魏教导,我和蔡厂长完全同意你的想法,解决部队的实际困难和装备,经费不是问题,由我们负责。成立军警民联防指挥部,那你就任指挥长吧!”谢书记说。 “不不不,党管武装,你谢书记是党委书记,你任指挥长,我和蔡厂长任副指挥长!联防指挥部成立大会那天,我们还请示武警支队调派部队来,争取参会的部队达到1000人以上。”
七八天后,由新民区、龙门镇、锦纺厂、锦纶厂出资30多万元购买的警车、警棍等送到了部队,营区全部安上了电风扇、锅炉等,隆重的召开了军警民治安联防指挥部成立大会,全区各乡、镇、村、社的有线广播开通,10多万人都知道联防指挥部的成立。当天会议结束,上千的武警指战员巡逻在龙门镇的大街小巷,对犯罪分子是个巨大地威慑。
(四)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门镇的社会治安稳定了,恶性案件大大减少。部队和地方的军民关系搞得红红火火,每逢重大节日,都要举行军民联欢会,演节目、打蓝球、乒乓球、拔河、射击比赛,大大改善了军地双方的文化精神生活。
为了密切军民关系,我们决定聘请蔡勇、谢华国二人担任武警教导大队的名誉大队长、教导员,给他们二人配发武警中校军服。在聘请仪式上,谢华国、蔡勇二人穿着得体的武警中校军服,腰间佩着防暴手枪,高兴极了,神气极了,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蔡大队长,谢教导,这身军装平时你们不要穿,每逢重大节日你们来部队时一定要穿上。”我这样说着。
我们教导大队还给蔡、谢二位领导配发了武警校官穿的尼子军大衣,干部战士教他们如何敬军礼,如何下达口令,他二人着实过了把军官瘾,枪法也在部队练出来了,尤其是手枪、步枪射击弹无虚发,简直没有浪费我们一颗子弹。
一天,张副大队长从武警支队开会回来对我说:
“魏教导,现在有人七嘴八舌议论说,第一次授武警中校军衔,只有国务院、中央军委才有这个权力,教导大队一个正营级单位没有这个权力。”
“管他那些胡说八道干球!我们这是聘请的名誉大队长、教导员,蔡、谢二位领导来参加部队的重要活动时才穿那身军装,这是在演戏,是为了密切军民关系而演的一出戏,有什么大惊小怪。现在我们部队一些干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无所事事,饱食终日,不去思考部队建设,怎样带兵,只知道照抄照搬‘三大条例’按步就班,把部队搞得死水一潭,毫无生气,没有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精神,那是永远把部队带不好的。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把部队带活了,干部战士文化、物质生活改善了,军民关系加强了,地方的社会治安秩序稳定好转了,我们武警部队就履职尽责了,我们的干部就合格了。”
在部队当干部带兵也难,你要想把部队搞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