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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敢阻拦我。”
下午,当我和黄司务长到市财政局办了提款手续,并用电汇形式将5万元汇到教导大队后,只见王副处长、李助理走进了市财政局。黄司务长回来给我说的,看来是千真万确了,于是我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火冒三丈对王副处长、李助理吼道:“可惜,你们来晚了,我已用电汇将这笔钱汇到教导队了!”
我这个人,办事出于公心,带兵爱兵,处处为士兵着想,千方百计想争取经费改善部队官兵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但万万没想到,有的领导,团级干部处理问题的水平如此差劲,简直令人气愤,想起这些,我难以咽下这口气。
“走!把车开到支队机关去,老子非要出出这口恶气不可!”
到了支队机关,我便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那个把子的,老子处处为部队建设着想,搅尽脑汁想方设法争取经费改善教导大队的条件,你他妈的些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像一头头笨猪,只晓得喝兵血,不知道关心士兵们的疾苦,老子有本事能争取到经费,就有这个能力把这笔钱开支好,凭啥不准老子们提款?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瞎了狗眼,敢给老子姓魏的作对。说呀!站出来给老子论战一番嘛!”
简直太气人了,我从一楼骂到五楼,又从五楼骂到一楼,整座办公大楼上干部战士则纷纷伸出头来看热闹,但没有一个支队领导站出来接招。
“走!开车回教导队,老子下次在支队干部会上还要骂,这口恶气还没出完!”
这次我大闹支队机关,大骂支队那些团级干部,是我从军18年来,第一次犯上作乱,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骂得痛快淋漓,可惜没有哪个龟儿子出来跟我接火。也许,那些瞎指挥,作出错误决定的人已感到理穷词尽,知道我老魏不敢惹了,惹不起,纷纷躲起来了。
过完“八一”节后,支队政治处上通知我回支队机关开会,当我赶到支队党委会议室时,只见支队的七八个领导坐在那里,不见其他营连干部到会,我便意识到今天这个会的主题了,是针对我老魏来的。
“魏教导,今天这个会的主题是:你‘八一’建军节前大骂支队领导,请你在这个会上作检讨。”政治处任主任直奔会议主题说。
“本人一辈子没作过检讨,不知道检讨怎么作,也不知道检讨二字怎么写!”
“这是部队,你大骂支队领导就是违纪,就要作检讨。”
“现在刑法、社会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还没规定,哪个公民骂了中央领导就是违法、就是犯罪,就要被依法制裁?当年,红军到达陕北不久,一农妇因税收负担重,她的丈夫又被雷电劈死,她便大骂毛主席,把她抓起来要枪毙,毛主席知道后,指示不准枪毙,反而去看望慰问她一家人。通过这件事,毛主席、党中央为了减轻陕北人民的生活负担,作出南泥湾大生产的决定,毛主席那‘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著名题词就是这么来的,你们知道吗?”
这个会议上,没人与我接火,在坐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从不骂战士,从不骂同志,谁敢与我接火,他就下不了台。会议不能冷冷清清,一个个当哑巴,那我继续说吧。
“支队过去花20万元给教导队钻两口井,结果一滴水不出,钱到哪里去了?战士们冬天洗不上热水澡,用冬水田的冷水洗脸洗脚,你们看得下去吗?如今这些问题由我们想法解决了。你们把部队的鱼塘送给地方的关系户养鱼,还让看守鱼塘的人住在营区,还养一条狼狗,把营房出租给地方上的人开舞厅,把猪圈改成包箱,为社会上的人提供淫乐场所,这些对部队官兵的思想有多大影响,你们知道吗?我们千方百计争取经费,改善官兵工作、生活条件,而你们处处设防,当拦路虎、绊脚石,这对吗?教导大队争取回经费,无论是放在锅里,还是碗里,都是用在部队建设上嘛,支队可以监督我们开支,把钱用在点子上嘛!为什么不准我们提款?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为什么不尊重我的人格?好歹我是个营职干部,是一级组织,我是教导大队的一把手嘛!要想把部队的钱再白白送给地方上那些小老板,办不到!要想我用兵血去巴结哪个领导,也办不到!”
这个会上,我再次发了一通火,还是没人接招,会议不欢而散。从那以后,我便萌生了转业下地方工作的想法。
(三)
部队的干部、战士的思想比较单纯,因而部队的工作并不复杂,是有纪可依,有章可循的,因为部队的纪律是绝对服从。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明明知道是错误,也必须执行,容不得辩解。正是在绝对服从这一铁的纪律约束下,有的干部、有的领导文化水平低、领导能力差、工作方法差,往往会干出些令人不理解、不信服、不服众的事来,我便认为这样的领导是“疯子”,是“草包”。
有一位副营级干部,把手枪丢失在了武警支队招待所里,女招待员发觉后便送到武警支队领导手中,而丢枪的干部两天时间了都没向上级报告丢枪的事,当然这是一件很大的事。于是,支队领导命令丢枪的干部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小时,太阳毒辣辣的烤着大地, 那位干部被晒得大汗淋漓,军装被湿透了。丢枪,故然是大事,干部犯了错误理应受到处理,但大可不必体罚,其人格受到如此侮辱,要是遇到我,无论如何是无法接受这一体罚的。
三个月的新兵高强度训练结束了,战士们分下部队,物质文化生活会好些,几百人坐上军车离开武警教导大队营区时,高兴得欢呼雀跃,忘乎所以了,便大吼大叫起来。这下受体罚的事又来了。
“统统下车,步行走到南充市区去!”
10多辆军车开走了,数百名干部战士从10多公里远的武警教导大队步行走到市区去。团职干部们也带头跟着部队走,但没哪个敢命令我也跟着走。为什么我要跟着走、跟着受罚?你这明明是错误的体罚,我为啥要执行?况且,老子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腰部负过伤,我不会步行那么远的,老子要坐车,谁也把我没法,我这人不愿,也不会检讨,只愿胸前挂军功章。
有一次,部队上千人和地区棉纺厂、龙门镇搞了一次大型活动,按地方领导原计划安排,上百名排以上干部留下来,在棉纺厂招待所就餐,这件事是我同意了的,我报告后,支队领导也同意了的。但活动搞完后,由于战士们坐车的纪律不好,出现高声暄哗的情况,支队领导马上下令,部队又从龙门镇步行往市区走,上百名干部也不吃那顿饭了,搞得地方领导安排的几十桌饭菜无法处理,不给我的情面,不给地方领导的面子实在难以让人理解,这简直就是“疯子”作出的决定,令人气愤致极。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曾在部队总结过一串顺口溜,很多人说这是“魏语录”:“上士中士下士,退伍后什么都不是。上校中校少校,转业后一律无效。上尉中尉少尉,下地方后无所谓。”
因为尉官是连排干部,年轻,下地方工作可以从头学起做起。而校官是营、团干部,年龄偏大,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下地方一切从头来,失落感大,心里永远不平衡。
1994年元月,一年一度的部队干部转业工作开始了,不由分说,我便毫不犹豫填表,坚决要求转业下地方工作。因为能写一点东西,有文娱、体育爱好这一特长,南充市民政局、检察院、中心医院、农业银行、《南充日报》、南充人民广播电台等七八家单位要我转业去他们那里工作。此时,南充市公安局领导来武警支队给我做工作,要我去编报纸。武警支队长姬新桥也给我做工作,劝我去市公安局工作。我在征求了大姐、大哥、三哥的意见后,他们众口一词支持我去市公安局工作。
警察和记者的职业性质都是一样的,惩恶扬善,弘扬正气,这符合我的性格。我要在公安机关去潜心钻研新闻宣传工作,用我手中的笔,去讴歌火热的公安生活,去宣传人民警察那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一条全新的路在我脚下延伸,我满腔热血沸腾着,为公安新闻宣传探索着,辛勤笔耕奋斗着……书包网
第50-51章
第 五 十 章
秋高气爽,天蓝云淡,川北大地,山河染翠,高山流霞。走进《川北公安报》社小院里,一阵芳香随着秋风扑鼻而来,好像是芍药花的花香。抬头一看,院子里有两株又高又大的桂花树,朵朵桂花争相吐艳,芬芳诱人,沁人心脾。
(一)
脱下军装穿上警服,我便是普通一兵,一切就得从头做起。正式到公安机关上班的第一天,我早早走进办公室,打开水、扫地、抹灰尘,作编稿前的准备工作。
就在大家忙着打扫卫生时,一个背着草帽的老头儿出现在《川北公安报》社门口。此人瘦小的个头,黝黑的面容,满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还有那光秃秃的头顶,四周能数得清的稀稀拉拉的少许头发。他身着一件旧得蜡黄的白衬衣,脚穿一双塑料泡沫凉鞋,一只裤腿挽得高高的,其貌不扬,就像在电视剧《傻儿司令》、《山城棒棒军》里面演“老坎儿”那个著名巴蜀笑星,跟他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胖瘦,活像一个人。
这老头儿一跨进我们编辑部,便手舞足蹈,唱起了那首中老年人都挺熟悉的诉苦歌:
不忘那一年,
爹爹病在床,
地主狗腿子一大帮,
抢走了我的娘。
万恶的旧社会,
穷人的血和泪,
千头万绪,
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
止不住的心酸泪,
挂在心……
这老头儿唱得如泣如诉,跳得像模像样,逗得大家拍手大笑。歌舞完毕,他冲着我首先行了个古代女性的叩手礼,说:
“哥啊哥,你行行好吧,我年轻时老婆带着儿女跟人私奔了,现在剩下我这个孤苦伶丁又多病的老头子,几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吧,给点钱吧!你会大福大贵,多子多福的。”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同情心油然而生,马上掏出5元钱递给他说:“老大爷快走吧,去买饭吃,不要影响我们上班。”
接过钱,他又边行叩手礼边念道:“thankyou very mu。”
“阿!你还会说英语!”
“yes!”
这时,编辑部的同志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尤其是年轻的女民警小何、小丁笑得死去活来,高跟鞋在地上踏得“乒乒乓乓”直响。
这老者一本正经,他并不笑,慢吞吞地从他裤兜儿里掏出一包烟来,边给我递烟边说:“哥,现在物价太高,好烟我抽不起,只能抽点中华烟将个就。”
“也,我只能抽红塔山、阿诗玛之类的烟,你这叫苦连天的叫花子抽的是中华烟,看来你是高级乞丐约!”
“yes!”
大家正捧腹大笑时,这老头儿提起毛笔,在一张大白纸上写起了毛主席那首著名的诗: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渡飞仍从容。
天生一个仙人洞,
无限风光在险峰。
那毛笔字龙飞凤舞,我自叹莫如,便感概地说:
“好书法,好书法。老前辈,你真是一手好书法呀!”
这时,这位老者腰间的数字bp机“嘀嘀嘀”地响起来了。
“也,你这叫花子还配了bp机呢!”
他人老眼花,又没戴眼镜,便冲着大学毕业刚分到报社的女记者小何边行叩首礼边说:“姐,请你帮忙看一下上面的电话号码嘛!”小何马上说出号码并回机拨通了电话。对方传来急促地命令:“请你赶紧到指挥中心参加紧急会议,研究一起特大案件!”
“啊!我马上赶到。”
说完,他放下电话,从腊黄的衬衣口袋里掏出我给他的5元钱往桌上一扔,便飞奔似地跑出了报社编辑部。
这一切,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把人简直搞糊涂了。大家还在笑个不停,并七嘴八舌讪笑道:“魏编辑,你那么聪明的人,今天怎么上傻当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他就是名扬大西南的刑侦专家,我们市公安局的刑警支队长任邦执。”
“啊……,他就是任邦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