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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声“干爹”。年轻的刑警队员们笑得死去活来。这时,小姐把她老公也叫来了,他又是递烟,又是敬酒,他不仅没“吃醋”,反而十分热情地说:
  “任伯伯,上次晚上几个流氓地痞在我酒家捣乱打架,吃了饭不给钱,还硬逼我叫三个服务小姐陪他们出去过夜,要不是您老路过制止,我这生意就难做了,我几次请您来吃饭,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一眼为定,这顿饭钱不要你们给,算我请客!”
  “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我们可不是那号人,钱是一定要付的。”任邦执一本正经地说道。
  刑警队员们还在捧腹大笑,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并不在意,她说:“这有啥嘛,任老前辈比我父亲年龄大多了,亲一下算个啥!”
  下午上班,刑警支队50多人组织政治学习,大伙儿望着任支队长笑得死去活来。
  “不要笑,格老子都不准笑,这是上班学习,要严肃!”任支队长吼道。
  几个女刑警一边笑着,一边指着他说:
  “哈哈哈,你看你脸上,脸上是啥东西?”
  “看我的脸,我这张老脸有啥好看的,回去看你们老汉儿的脸,看你们爷爷的脸吧!”
  女刑警们把他拉到警容镜前一照,任邦执这才看到了自己右脸上那鲜红的嘴唇印。
  “你们这帮小东西不像话,经常整老子的冤枉。明天是礼拜六,不休息,全支队搞5公里越野训练!”
  “妈呀!这么热的天,怎么受得了啊!”
  “我的妈妈呀……”
  几个女民警顿时吓得“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 五 十 一 章
  夜阑人静,万籁无声。
  阵阵晚风吹来,吹拂着片片落叶,吹拂着人们美好的梦幻,燃起无限遐想。
  (一)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无论怎样都难以入睡。
  转业到公安机关当了名专职新闻工作者,上班第一天就随警作战,随警采访报道一桩大案,而且抓捕凶残的犯罪分子,公安民警、武警官兵们英勇善战,那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动人场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乍一看,任邦执其貌不扬,甚至疯疯癫癫,与一位赫赫有名的刑警支队长极不相称。可他在指挥侦破重特大案件时,又是那么大智若愚,沉着镇静,而且英勇果敢,奋勇当先。我对这位老警察、老刑警产生了极大地兴趣。对,透过他,我要走进我们的警察,走进我们的公安队伍,走向那血与火的新的战场,用我手中的笔,去讴歌警营生活,去大书特书公安民警、武警官兵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就任邦执这个人,我走访了市公安局的领导和民警们。
  “哎!你别看他如今疯疯癫癫这个样子,他可是新中国第一批刑侦专家,整个大西南的刑侦干将,担任南充市人大代表整整十年喽。他可是九死一生,要是没有坚强的意志,乐观的精神,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不少老民警都这样讲述着。
  任邦执在旧社会当过放牛娃,读过几年私塾,他的童年是在苦水里泡过来的。新中国成立后,他勤奋上学念书,在教师、共青团、组织部工作过。因为他有文化,一手钢笔字、毛笔字写得好,被选调当了警察,是新中国首批培养出来的法医、刑侦专门人才。他在刑侦战线冲冲杀杀,一干就是40多年,参与侦破的重特大案件3000起,解剖的尸体上千具,和战友们一起抓获的犯罪分子有多少人,为国家和人民群众挽回的经济损失有多少,难以统计。他在“*”中受*,蹲过牛棚。
  数十年艰辛的刑侦工作,任邦执积劳成疾,患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一度时期还出现了精神抑郁症,难以自拔。
  “任老革命,您40余年在刑侦战线出生入死工作,身心疲惫,疾病缠身,要想健康长寿,要想摆脱精神抑郁症,您必须乐观起来,必须放松身心,要像年轻人一样,要像小孩子一样,忘却烦恼,忘却工作压力,做一个开开心心,健康幸福的老顽童。只有这样,才会健康长寿,才能凭您丰富的刑侦工作经验,为人民的公安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一回,任邦执对医生们的话算是听进去了,也算听懂了。
  他开始去大众舞厅跳舞了,而且上了瘾。市公安局、省公安厅、公安部礼堂开大会前,音乐声响起,他便嘣嘣跳跳跑上台,旁若无人地跳起了“霹雳舞”、“芭蕾舞”,跳得如痴如醉。那手、那腹、那腿多柔软;那屁股扭得多么的圆啊,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疾病缠身的老人。
  每天上午一上班,市公安局大门口上百辆警车、私家车鱼贯而入,原来是由年轻交警站在岗台上指挥交通,他却自告奋勇走上岗台指挥起来:
  “敬礼、向左转、向右转、停、倒车!”
  一个个手势准确无误,像模像样,引得市公安局门前大街上的老百姓纷纷围观看热闹。
  “看!这个老交警多精神,多敬业呀,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当交警站岗台,了不起,了不起呀!”
  久而久之,交警撤走了,市公安局大门口的交通指挥顺理成章落在了任邦执这老顽童的身上。
  “收废铜烂铁,收旧电视机、旧冰箱、旧家俱、长头发哟!”
  这是任邦执数十年化妆侦察喊习惯了的话,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改不了。平时跟着老伴散步走在大街上,他不叫唤几句心里过不得,老伴儿也只好顺着他,懒得管他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样的闲事,想叫唤就叫唤几句呗!
  “下岗牌卤鸡蛋,两元钱一个,送一个卖一个;保肋肉20元一斤,卖一斤送一斤,快来买哟!”
  星期天,不破案,不出差时,他陪着老伴儿上市场买菜回来,手里提着猪肉条子和鸡蛋,一路走,一路吆喝,引得市民回头张望看热闹。
  任邦执的女儿任思琼,在南充市顺庆区公安分局当刑警,在侦破好多特大案件时,他们父女俩扮演“乞丐”角色:
  “行行好,行行好吧,给两个,给两个吧,我们父女俩好几天没吃饭了,看把我饿得这黄皮刮瘦的样子,给碗稀饭,给两个馒头也行啊!”
  “你这老叫花子,捧着金饭碗讨饭吃,你女儿长的这般漂亮、这么俊俏,找个好婆家嫁个好男人,还愁没吃穿的吗?”
  “我这闺女是个哑巴,找不到好婆家,嫁不出去呀!”
  就在这一次次讨口要饭中,掌握了犯罪分子的证据,侦查到犯罪窝点,比对了凶犯的像貌特征,侦破了一桩又一桩形形色色的大要案件。
  (二)
  任思琼是刑警,她也是业余新闻写*好者。有一天,任思琼给我们报社送稿子来了。
  “听说你爸爸老了还挺*的,一有时间就跑去舞厅找小姐跳舞,是吗?”我们几个编辑、记者问道。
  “他这个人在家里是呆不住的,一天到晚就想往外面跑,我妈管不了他,我们作儿女的更管不了他。管他,主要是他患有高血压、糖尿病,怕他在外面乱喝酒,对他身体不好。”
  “那她的酒量如何?”
  “他烟瘾大,酒量不行,喝二两酒都要醉,在外开会赴宴,就像中央领导样,一杯酒敬全国人民。不过,他喜欢喝一两杯。”
  “上年纪了,病又那么多,你们可要管住他喝酒哟!”
  “一天中午,刚吃过午饭,趁我和妈不注意,我那老爸背着个破草帽,又悄悄溜出了家门。妈叫我跟着他,看他到底做啥子去了,他上了公交车,我也跟在后面上了车,车刚行进了两站,他便上前跟司机嘀咕了几句,那公交车便一溜烟开到了我们顺庆公安局门口。正当乘客们不理解而大吵大闹时,他便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小偷走到了前排,当众从这两个小偷身上搜出了作案用的镊子,还有几个钱包。这下子人们才明白了他是便衣警察,是专门上车抓小偷的,大家便朝他纷纷鼓掌喝彩。”
  “哦!原来他是闲不住,又去抓小偷了。”
  “还有一次,我跟踪他进了一家大众舞厅,他一进去就找那些青年跳舞,人家看他是个头发都快要掉光的老头儿,没有哪个女青年愿和他跳舞,他便没趣没趣的,又去请一个中年妇女跳,那妇女见他背着个破草帽,脚穿凉鞋,一只裤腿挽得高高的,那女的还是不愿和他跳,他一个人只好自己跳了起来。跳霹雳舞、芭蕾舞,引得人们围观捧腹大笑,上百人都不跳了,就看他一个人跳,舞厅老板也看得如痴如醉,就把舞厅的灯全部打开,大家都看他一个人表演。不一会儿,西城派出所七八个民警冲进了舞厅,在我老爸的指点下,民警们把五六个青年男女控制起来,从他们身上当众搜出了‘摇头丸’、注射毒品的针头,那伙人被带进了派出所。这时,我才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老爸导演的。”
  “哦!他又去侦查破案去了。”
  “是啊,他天天在家呆不住,就喜欢和案子打交道,与犯罪分子打交道。”
  一次,任邦执前往华蓥市组织侦破一桩杀人碎尸案,漂亮的女青年王晓娟因恋爱纠纷,其男朋友将她杀死碎尸,将尸块包成五个麻袋,装上石头沉入水库里。五年后,因天旱水枯,王晓娟的尸骨才重见天日。任邦执组织民警经过七天时间的艰辛奋战,破获了此案,将凶手一举抓获。为感谢刑警们不辞辛劳破获此案,华蓥市领导设宴招待刑警。赴宴人员都到齐了,只等任邦执了。市委李书记问:
  “任支队长到哪去了?”
  “听说他去街头理发去了!”
  “主角儿不来,这戏怎么开场?”我亲自去恭迎这位老功臣吧!
  李书记一行人沿街寻找任邦执。当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口时,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理发店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发生啥子事了?”李书记问道。
  “一个哑巴老头儿,看他那身穿着打扮,就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老农民,他头顶都快要秃光了,只有四周还有少许头发。那女理发员给他理了发后非要跟他收其他人的理发钱一样,也非要收他5元钱。这老哑巴不依不饶,就和那女理发员发生纠纷,大家都围观遣责那女理发员。”一些群众纷纷为老哑巴鸣不平。这时,李书记拨开人群,赶紧挤了进去,那情景把人肚皮都笑疼了。
  只见老哑巴面对群众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一位青年男顾客的头,手里拿着二元伍角钱,“口尹 口尹 呀呀”说个停,急得咬牙裂齿,双脚直跳。
  “这位小妹妹,依我说,男人理发5元一个人头,这老哑巴本来就没有几根头发了,你也要收他5元钱,看他这副穿着,本身又穷,他给你两元伍角钱这就可以了嘛,你就不能改改规矩,因人而异收费,和气生财嘛!”李书记劝说着那女理发员道。
  “今天真倒霉!上午理发开张碰到个年轻哑巴。晚上看到收摊关门了,又遇上个蛮不讲理,又穷又恶的老哑巴。呸呸呸,真倒霉!倒了八辈子的霉啦!!”那女理发员愤愤不平地吼着,伸手一把抓过了老哑巴手中的两元伍角钱来。
  “我们的福尔摩斯,快现原形吧!”李书记说道。
  这时,老哑巴又掏出5元钱来向女理发员边行叩首礼边说:
  “对不起小姐,我有罪,我悔过,我悔过!!”
  逗得围观群众一阵哄笑起来。
  “各位老少爷们儿,各位太婆、大嫂、小妹儿们,你们知道这哑巴是谁吗?”李书记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他就是名噪大西南的刑侦专家、南充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任邦执老前辈。这几天传得家喻户晓的杀人碎尸案,就是他指挥侦破的。”
  “哗哗哗”掌声顿时响了起来。
  “各位哥、各位姐、各位妹,又破了一起大案,我心里真是高兴啊,见谅了,见谅了哈!”任邦执老顽童说着,抓起那顶草帽往头上一扣,便嘣嘣跳跳地走出了理发店。
  那女理发员这才如梦初醒,掏出七元伍毛钱来,跨出门挥手高喊:
  “老前辈!老前辈!任老……”
  (三)
  纵观任邦执数十年的刑警生涯,一次又一次面对歹徒的枪口,面对利刀,他是一位幸存者。而南充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位40多岁,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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