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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其极,现在看来她只是对自己这样,即便当初真的是勾引自己,也实在难为她,他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反倒充满了感动。
  “朱富贵,圣旨怎么办?”氛围一片大好,千金忽然转移到这个沉重的话题。现在她们两个分明是在偷欢,朱富贵本来应该身在北疆,而她本来应该在宝王府奉旨谈情,却双双不顾彼此的责任和牵绊,躲在这一室之内,旖旎暧昧着。
  朱富贵愣了一愣,然后伸手架在她的臂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安坐在自己腿上,灼灼地看着她:“别担心,我立了战功就去要你,皇上是不会拒绝的。”
  千金看着他笃定的眼神,不知为何特别信任他,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腻味道:“那你别把我留在这里,我怕还没等你回来,皇上就赐婚了。”
  朱富贵点了点头,他知道皇上当初答应宝王妃的请求的时候,必定起了毁掉千金的心思,那么嫁给朱旋影之后,千金会和宝王府一起消失。他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这样那样的变故会发生,而他容许这个天下风云巨变,却不允许千金有毫毛闪失,他决定带千金走。
  “你答应了???”千金惊喜地看着他,似乎不能相信他就这么松口了,朱富贵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千金抱着他狂亲一通,高兴地手舞足蹈。朱富贵被她撩拨地浑身燥热,按着不安分的她,深吻下去。
  夜色撩人。
  第七十八章
  呈启年七月二十八日,六皇子朱颐山的府邸忽然被御林军包围的事情震惊了整个京城。
  相对而言,因为皇上病重而被委以监国职责的太子爷,最近则风头无两,开始展现出一国储君的魄力来。
  行事向来低调的朱颐炎为庶出长子,自小不得皇帝欢心,所以行事谨慎,鲜少出头,为人谦卑温和,在朝鲜少结交大臣,虽无大功,亦无大过,是以当了十几年太平储君,四平八稳,却不得民心。
  论出身,他比不上皇后所生的嫡子二皇子,论功业,他比不上十八岁就上战场开疆扩土的六皇子,论才华,他比不上出口成章著书立说的七皇子,他的平庸和低调让天下百姓纷纷猜测,当今皇上仙去之后,太子能否登上九五之尊宝座,实在是未可说的事情。
  也正因为他的平庸和低调,才有了暗流涌动的夺位之争。京城动荡已经有些时日,有时候深更半夜突然闯进官兵抓人,有时候在朝为官的朝廷大员被发现全家暴毙,有时候整个朝廷整治贪官,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的日子,恐怕一直要延续到新皇登基。
  朱颐炎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激流勇进,一步步打破人们的传言,站在离皇位最近的地方,监管着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外交。
  朱颐山的落马并非没有征兆,首先,由于军需供给不及时,三皇子朱颐白和振军将军郑永亦将领的数十万大军在北疆吃了打败仗,伤亡破惨,大大丢了自诩为天朝大国的脸面,身为户部尚书的朱颐山自然难辞其咎,其次,在皇帝重病期间,朱颐山夜夜笙箫,罔顾人伦孝道,受到太后的严厉指责,他却不知悔改,仍旧在家中宠幸歌舞伎,赏赐丰厚,惹得太后暴怒,最终得了个禁足的下场。
  禁足的同时,户部正在朱颐炎的指令下进行严格的调查,行贿受贿的案件层出不穷,相关的官员为了保命,一层层往上咬,矛头最终指向的是朱颐山。
  在这种状况下,京中还有一个地位崇高的人物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个人就是当今皇上的手足兄弟,宝王爷。
  宝王爷其实是个闲散王爷,他所管不过是皇家祭司方面的事情,只有重大节日或者久旱久涝等灾难发生,需要乞求祖先保佑的时候,才用得着他,而祭司所需的物品采办则是宫中内务太监所管,所以总的来说,他即不管钱,也无兵权,却突然被削爵圈禁,实在是匪夷所思。
  民间说书人的说法是,宝王爷六皇子朱颐山勾结,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欲行不轨,这才受到这样的处置,而且还是因为当今皇上重情重义,才没有对兄弟赶尽杀绝。
  对于千金来说,一切变故好像都发生在一夜之间,昨晚宝王府还歌舞升平,第二天就一片惨淡。在宝王爷被削爵圈禁的当口,没有人再留意她的去留。而她从闭塞祥和的金瓦来到这风起云涌的京城,根本不可能看到平静的天空上到底在酝酿着怎样的乌云。她只知道,宝王府突遭大难。
  “要变天了。”朱富贵收到消息之后,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
  千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寻思着宝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派去宝王府询问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我们今夜启程去奉天,你哥哥已经打到那里了,你去收拾几件必须用的东西!”朱富贵把千金拎起来,让她去准备,自己则到书房,给宇文写信。
  朱颐山拉拢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事情,是他收集的证据送给太子爷的,原本他想助他登基,一来断了皇上非要选他做继承人的荒唐念想,二来借太子之手除去生性多疑又残忍无情的朱颐山,日后他和千金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三来敲山震虎,让朝中摇摆不定的官员看清立场,以免将来朝中势力太过分散,太子即位也无法安邦定国。
  朱富贵做的打算是好的,却万万没想到太后会插手进来,暗地里帮助朱颐山。
  宇文摸儿安排在太后身边的细作说,朱颐山的亲信已经和太后身边的太监密会好多次。
  表面上朱颐山因为罔顾孝道而触怒太后,实则两者暗地里结盟,制造一个落马的假象给太子,让太子过早暴露全部的实力,继而将他一箭射下,到时候就算皇帝还没有驾崩,只怕朱颐山就等不及要登基了!
  手握重权的太后绝对有实力和太子抗衡。
  她这么做,一定是朱颐山许诺了什么,朱富贵猜想,他的筹码大概正是现在仍在负隅顽抗的梁王吧!
  朱富贵提笔写到,原本一场胜负分明的战争因为第三者的加入而导致结果晦暗,太子爷如果输了,那么郑永亦也会一损俱损,朱颐山觊觎前朝宝藏多时,他若得了势必定以千金为要挟,逼迫蛊王萨伊重新画藏宝图,就算不这样,也会逼迫千金写景家兵法,如此郑恒全家都会受到牵连甚至灭族。至于你我,皇位党争中,凡是参与其中的要么飞黄腾达,要么尸骨无存,结局不比郑家要好。
  想到这样的结局,他不禁朝窗外正对着的卧室看了看,千金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收拾东西,嘴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尽管如此却没有半分不情愿,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样子。
  他咬了咬唇,沾了沾墨,又写到,如今你能做的就是尽量协助太子爷,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和朱旋影结盟,这么多年他作为一颗磨脚石,把皇子们的棱角都磨圆滑了,也把他们都磨成才了,已经到了可以弃之的地步,为了自保,他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也说不定。当然,也不可忽视宝王妃的野心,朱旋影自有称霸一方的实力,若这样,你需视若未见,先助太子登基。
  我则去军中助郑永亦生擒梁王,有梁王在手,太后那边我们说的话才有分量。
  他写此,千金吭哧吭哧地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倚在门口说道:“这些行礼能带走么?”里面有朱旋影、宝王妃、宝王爷还有朱富贵,宇文等人送的各种玩意也有她和朱富贵一起买的东西,她觉得这一走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把这些都仍在京城,她很不舍得。
  朱富贵走过来,提了提包袱,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不能。”
  千金瘪着嘴巴道:“可这些都对我很重要。”
  富贵本想拿行军打仗的基本常识教训她,一转眼却想起一个更有效的法子,当下沉下脸说:“如果,比我还重要的话,那你就带着,一个人走吧。”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得没法看了。
  千金先是愣了愣,然后爽快地扔下包袱,扒着朱富贵的肩膀调戏道:“那我还是带你吧,什么都不如你重要。”
  富贵憋不住地笑开了。
  千金走后,他又在信上加了一句,我带千金走了,千山万水,此生只怕再无重逢的机会,你保重。
  千金走之前见了苏儿。
  苏儿很把自己当千金的嫂子看,处处照顾她,千金使唤起来也毫不客气,她让苏儿帮忙找林洛,然后安排林洛和清清见面,如果清清仍然愿意和林洛在一起,那么苏儿还要负责帮助两人私奔到金瓦县。
  千金已经写信给爹爹,如果清清去金瓦的话,他要负责把两个人藏起来。
  了解了这一庄心事,千金还有些不放心宝王爷,朱富贵告诉她,宝王爷只是代人受过并无大错,不日就会放出来,千金并不晓得其中厉害,信以为真,安心了。
  可世事永远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换句话说,老天爷总是不那么顺人心意,越是自以为万事俱备,他越是不给你吹那阵东风。
  当朱富贵和郑千金排除万难,终于决定离开京城,往自由奔去的时候,一道圣旨的降临,却像六月天里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在二人之间劈开一道又深又长的鸿沟。
  “皇上宣,民女郑千金即刻进宫觐见。”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千金美好的幻想,大内总管太监高寿满脸堆笑的脸越来越靠近,他伸出一只手,在千金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郑姑娘,上轿吧。”
  第七十九章
  关于圣旨,在千金从小形成的概念里头,这是神圣而不可违背的金科玉律,是为人臣民必须遵从的命令,所以如果圣旨说,郑千金你去死,她大概也只能绝望地选择赴死,而不是挣扎反抗。这无疑是郑恒忠君思想教导的结果,身为景家的人,有这样的觉悟,确然是一种悲哀,但是对于当权者来说,的确是一种安慰。
  在这种意识的驱使下,千金自然是二话没说就上了进宫的轿子,事后论起来,无论是朱富贵还是郑恒都为她捏一把汗。
  毕竟现在新朝换旧朝的关键时刻,当权者一点点的异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天下风云。
  作为景陌寒血缘传人的千金此刻被重病的皇帝传唤进宫,究竟为何呢?
  朱富贵担忧至极,可当下的形势却不允许他优柔寡断,宇文摸儿用性命作担保,保证千金的安全,才把他送上战场。
  千金前脚进宫,摸儿后脚就跟了上去,但是皇帝病重,皇宫戒严,没有皇帝传召,任何皇子大臣不得进宫,此时的皇宫戒备森严,连个苍蝇都非不进去,摸儿徒有皇帝的金牌令箭也只能在宫门口干着急,等着小黄门去通报高寿高公公。
  高寿领着千金从北面的长兴门进宫,一路又过了十三道重兵把守的高门,才进入幽深狭窄的甬道,甬道两侧是高大斑驳的朱漆红墙,太阳明明在头顶,射下来的光下却被红墙所挡,所以脚下只有阴影而没有阳光。
  千金跟在高寿身后,高寿一言不发,走的飞快,却不是大步流星,而是细碎步子,走起来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千金跟的有些辛苦,脑门上的汗涔涔往下掉,她往前看了看,只看到满眼的青砖和交接在一起的红墙,根本看不到这路的尽头,又抬头看了看,那狭窄的一线青天让她产生了浓重的压抑的感觉,原本莫名其妙的心情完全被忐忑和不安取代,想到上次进宫的时候,高公公还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她提脚跑了几步,到了高寿身边。
  “唉?”高寿似乎被她吓了一跳,传唤进宫的人一般都是普通的小黄门带领,高寿做大内总管二十年已经很有没有亲自带领别人走这条路,就算是有,那人也会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断没有敢窜到前面来的。
  千金抱歉地笑了笑,习惯性地做了个合掌作揖的动作,像个佛家居士一般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高寿心想,吓到咱家倒在其次,关键是你这女娃不懂规矩,擅自越前,要按大内司法,该打上几十鞭子的,当然他不可能打她,可这宫里头的其他人呢?因为景陌寒而怨愤了二十年的宫人,会不会揪出千金任何微笑的错误而而已报复呢?
  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知该喜还是悲,她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还真是像极了二十年前的景陌寒啊。
  “郑姑娘何事?”想到景陌寒,高寿的心里就特别温暖,鼻子也特别酸,所以他对千金的态度非常和蔼,笑得时候眼里还闪着泪光。
  二十年前,皇上和景陌寒浓情蜜意的时候,景陌寒却寄住在郑恒家里,皇上怕郑恒近水楼台先得月,派高寿跟在景陌寒身边整整两年,一作监察,二作照料。和景陌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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