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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要的,再吃了回头草!”
  朱富贵报复地将她压在身下,弹了弹她脑门,佯怒道:“再胡说八道,将你扔在这里再也不管!”
  千金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啊,刚才才说从此不再将我抛下!”
  富贵欢喜地亲了亲她的唇,道:“顶多我也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说着脸已经越来越低,他浅浅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千金脸上,千金头脑一阵发热,脸皮也烧得厉害,她趁着夜色偷偷笑着,却不依地推了推他的胸膛,道:“好啊,我此刻算你叫骗了!”
  朱富贵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我几时骗过你?”
  千金趁机将他推开,翻身做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控诉道:“从前你臭屁高傲,不爱说话,对我爱理不理,没想到……没想到……原来说起甜言蜜语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和那些自诩花花公子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她本来只是假装受骗,让朱富贵窘迫或者来哄她,却不料朱富贵真的翻了脸,凑近她,用极其危险的冰冷语气质问道:“你倒说说,我和哪些花花公子一样?哪些纨绔子弟对你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
  千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朱富贵这个人啊,太会抓重点了!她要想调戏他,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得不耐烦了,自掘坟墓,还乖乖爬进去,让他埋土!!
  “说啊,你不正想炫耀一下那些人多么痴迷与你,而你心底把他们不屑到极点,暗自嘲笑他们愚蠢吗?”朱富贵无疑又钻了牛角尖,说起话来刻薄无比,直捅人心肉。
  千金有些难堪,也很生气,只是她已经习惯他的小性子,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大醋缸,小心眼,自己如果一味和他较真,那两个人在一起也就只剩下无尽的争吵,再也没有爱情,于是嘟了嘟嘴巴,撒娇道:“你凶我,我还怎么敢说!”
  朱富贵强压怒气,道:“你说,我又能奈你何?”
  千金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道:“谁说你不能奈我何?成千上万优秀的男子都被霹雳无敌,天下第一美男的你给挤走了,现在除了你,没人要我了,你说,你能不能奈何我?”
  朱富贵听她这么说,倒是自己魅力太大,以至于她从万千竞争者中选中自己,一腔酸水登时烟消云散,自豪感油然而生,面子上却过不去,仍是冷冷哼了一声。
  千金咬牙切齿地暗自嘀咕道,小祖宗,你还真难伺候,我都这么拍你马屁了,你还哼,哼什么哼,哼什么哼,再哼我就把你鼻子咬下来!
  朱富贵何等机敏,听她叽叽咕咕不说好话,当即把她掐到身上来,眯起眼睛,逼问道:“你说什么?”
  千金打了个哈哈,嘿嘿傻笑,“我说,相公啊,摸过五官了,我怕还是认不出,我再辨认一下你的气味好了。”说着努着鼻子,在朱富贵身上闻来闻去,朱富贵被她转换话题的速度惊到,怔了一怔,便觉她圆溜溜的脑袋在自己胸前不安分地晃来晃去,她温热的脸和唇更是是不是触碰自己只穿了薄薄夏衣的胸膛,顿觉血气上涌,心里如揣了兔子一般,烦躁不堪。
  他正想抓住她,不许她乱动,胸前一凉,衣襟竟被她打开,紧接着,温热湿润的唇瓣贴到他的左乳,尖尖的小牙齿摩擦着那里,他小腹热流阵阵猛烈地往上窜用,情不自禁,他呻吟了一声。恶作剧得逞的千金满意地抬起头,唇儿殷红如血,眼睛灿若星辉,却比天上的星星更亮更有光彩,她得瑟地舔了舔嘴角,魅惑一笑,直了直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朱富贵,我在讨债,你没有忘记在江陵的时候说过的话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朱富贵欲望更盛,几乎难以把持自己,他怎能忘了,第一次亲泽她的芳胸,那浑身酥麻的感觉,如遭电击……之后他说,我欠你的,你可以随时讨回……
  看他怔怔不语,千金颇为失望,再接再厉地侵袭他的右乳,这次朱富贵再也抵受不住,一下将她扑倒,一手禁锢着她两只小手,一手抚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喑哑说道:“你……你在勾引我。”
  千金其实很无辜,她只是想恶作剧,看朱富贵窘迫局促的样子,她心中爱意浓浓,却从未经情事,又刚刚死里逃生,根本没有□,调戏是调戏了,却实在够不上勾引这么严重的罪名呀!
  她若老老实实承认那也罢了,顶多朱富贵可怜一点,强忍欲望,做回柳下惠就是,可她性子执拗爱搞怪,不知死活地说:“勾引就勾引,你怎样?”
  朱富贵微微一笑,说道:“把你看牢,再不准你去勾引别的男人。”因为连自恃持礼的他都承受不住,何况是别的男人!他说这话原意是开个小玩笑,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在这里就要了她,对她名声不好,二来,也想小小暗示一下自己对她的在乎,隐晦地告诉她,你是我的。
  千金却是恼了,她一把拂开朱富贵,气愤地说道:“你有完没完,总是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实在生气了!”说着,拔脚就走,黑夜茫茫,也不知要往哪里去,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第九十章
  朱富贵见她误会,表白泡汤,心里难免尴尬,可更担心她摔倒绊倒遇到野兽,于是连忙起身追了去过,岂知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踪影,他焦急地四下张望,然而黑黢黢的树林里除了清风徐徐,树叶沙沙,连夜猫子都蹲在树梢懒得动弹,更别说移动的人影了!
  “千金!”他担忧地呼唤着,顾不得面子,顾不得风度,顾不得计较谁对谁错,“千金,你快回来,林子里不安全!”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而已。
  千金似乎隐藏在某处,专门让他着急,捂嘴偷笑,就是不出来。朱富贵心中想着,若我着急能让你心里舒坦些,你就使使小性子也可,但这里到处都是难民,尸体,还有飞禽走兽,你要是遇上了,我来不及救你,那可如何是好!
  千金却不是使小性子而已,她是真的生气,真的不明白,朱富贵为什么就是那么顽固地认为她水性杨花,认定她会勾引别的男人,她都说过她从前亲密接触的那些男人要么是哥哥,要么是发小,根本没有情史,他怎么还是像从前那样把她想得那么不堪,这般不信任她,动不动就吃醋,生气,翻脸,谁受得了啊!
  她一向胆小,怕黑,现在走在夜深人静的丛林野外,只顾着生气烦恼,却完全忘了所处的环境,叨叨念念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等她累了,冷了,想起朱富贵刚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心里的气恼一点点崩塌,自顾自地原谅他的时候,一睁眼,发现伸手不见五指,半个人影也无,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脊背更是嗖嗖地冒冷风。
  “朱富贵……苏儿……你们在哪里呀……救命啊,我害怕……朱富贵,苏儿,快来就人了,来晚了,就便成鬼了,哎唷呸,什么鬼不鬼的,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越念叨心里越玄,越告诉自己没有,越觉得身边都是鬼影攒动,要是没在镜冤湖见到那些鬼脸,她还能说服自己,可现在她只觉草木皆鬼,自己身在万鬼包围中,只怕片刻间就被吞的血肉不剩,当下怕地腿脚发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她此时万分后悔把萨伊给的小金猪送给了朱旋影,心想如果自己命丧此处,就算朱旋影夺位成功,景家光宗耀祖,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哥哥们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万一日后朱旋影容他们不得,一一诛杀,她岂不成了郑家的罪人?还有,万一朱旋影失败了,萨伊和他的军队岂不是白白牺牲,她怎么对得起母亲?
  她想到这些,冷汗涔涔,当时实在是一时热血冲头,觉得母亲错嫁一生,想要为景家讨回公道,更不想让朱旋影被皇上杀死,才把象征兵符的小金猪给了他,太鲁莽,太欠考虑了!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改变呢?
  她松开捂着眼睛的手,大胆去看,用心去听,树林里形影依旧,她也依旧害怕,如同恐惧不可知的未来一般。
  “千金!”蓦地听到朱富贵呼唤她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她舍弃了护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一身轻松来到他身边,依赖这个人,倚仗这个人,未来的一切,都可以和他一起承担!
  旭日东升,清晨的绚丽的阳光穿过林子里浓密的树叶,斑驳投到树荫下的道路上,阡陌两旁繁华野草美不胜收,深褐色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上一颗雪白的绒球儿竖着鲜红色的耳朵,摇头晃脑地试探着行人的眼光,红宝石一般的小眼睛溜溜地转着,忽然平地一声暴呵,那雪白的球儿浑身一颤,前爪扑向地面,后爪腾起,眨眼间就消失在草丛里,那花团锦簇的地方蓦然出现一个美丽少女,懊恼地跺脚。
  “要捉住那只兔子原本是简单不过的事情,怎么你偏要先将它吓跑才扑过去?”在少女背后三四米的地方,一个青衣玉面的年轻男子端坐在高健俊美的枣红马上,忍不住笑意地说道。
  他身边一个玄衣的女子,虽然也很想笑,却故意绷紧脸面说道:“人未到而声先至,此为先声夺人,朱公子枉为三军都尉,却连这么简单的战术都懂得吗?”
  起初吓跑兔子的少女原本觉得自己实在愚钝,那男子又出言嘲笑,她又恼又羞,凤眼一瞪,火辣辣的目光就朝那马上的青衣男子射了去,那男子却恍若未见,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她恨得牙根做痒,正想着怎么报复他多嘴多舌,听那玄衣女子如此一说,顿觉脸上有光,大咧咧一笑,回走一步,将自己的马牵过来,一步跨上去,潇洒之极,说道:“有些人看问题就是那么简单,即便我费尽心机要演示一下沙场韬略,他脑子迟钝也浑然未觉,孺子可教,褥子不可教,苏儿姐姐,咱们可别在褥子身上浪费精力了!这便赶路吧!”
  苏儿绷不住,脸上肌肉抽了抽,扑哧一声笑出来,瞥眼看到青衣男子脸色依然和衣服交相辉映,赶紧夹了夹马腹,说道:“喏。赶路!”马蹄儿应声响起,草色飞溅,一人一马已经跑出去二三十米,那少女掬了掬缰绳,策马到青衣男子身边,挑了挑眉道:“褥子大侠,先走一步了!”说罢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娇笑着离去。
  剩下那个青衣男子无奈又无辜地皱了皱眉,暗忖,我说错什么了呢?为何这两个女子出言带刺,莫名离去?想了一时半刻,直到看不见两人踪影,这才摇摇头,自语道,古人云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诚不欺我!
  然后扬起马鞭,嘚地一声,也朝刚才的方向奔驰而去。
  日夜兼行,两位柔弱女子却没有喊叫辛苦,一天一夜之后,朱富贵、千金和苏儿三人到达奉天城,守城将军宋明祥为三位接风,席间详谈最近三天军情。
  朱富贵上座,旁边右首之位是千金,左首位是苏儿,其下依次是宋明祥,参将王义,副参将左舷和项树,他们都是跟随郑永亦多年的老部下,对千金尊崇甚重,其他人倒是不怎么放在眼里,只是朱富贵身份尊贵,是全军都尉,苏儿又是太后的人,名为太后的使女,实则比公主还得太后欢心,又名列江湖江湖十大女侠之首,故而列席而坐,众人没有异议。
  宋明祥等人同千金寒暄一阵,一齐起身以茶代酒,敬她一杯,肃重庄严地说:“多年来承蒙将军照料,与兄弟们出生入死,实在是生死之交,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等万死不辞!”
  千金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一介女流,能被这些征战沙场,名扬天下的英雄如此对待既愧不敢当,又骄傲热血,忍不住说道:“诸位将军不必客气,沙场之上,我哥哥和你们怎样同生共死都是军人义节,与我无关,不过,诸位将军英雄气概重义轻礼,实在让千金敬佩不已,千金喝了这杯茶,也愿和将军们一般,金戈铁马,马革裹尸,为国效劳!”
  她所说的重义轻礼说的是这些军人因为哥哥对自己敬重有加,而不在乎那些所谓女子进军营会导致兵败的愚蠢传言,慨然对之,在坐众人也都晓得她的意思,却为她后面那句话吃惊不小,情不自禁朝她打量。
  只见她眉目清秀柔和,目光炯炯,却有股难掩的英气,身材纤细瘦弱却不似那随风而飘的墙头草,自由一股傲然独立的气质,素手如玉削瘦如葱,端着杯子却岿然不动,杯内茶水波澜无动,映照着头顶单一的白色天花板。
  千金只凭一时豪气说出这番话,却不知在众人心里掀起巨澜狂波,宋明祥等人自从加入讲武堂,成为一名军人开始,就接受百年前景家制定的新兵训练,参学景家先祖所编的军法简编,对于景家人的军事天赋如雷贯耳,而千金作为景陌寒的女儿早已经成名于军旅,她自己固然不知道自己是个名人,可是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军中必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自然也是将军们允许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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