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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季柏一愣,才想起杜月儿的鼻子可是比猎犬都灵。
秋秋听她提起肉松,想起了什么,忙道:“经营塔巷口肉松店的老板王强也是小姐的恩客。他家本来家境殷实,但王强好赌,听说输给赌场不少银子。小姐念在早年和王强有过几段恩情的份上,给过他一些钱,不想王强却赖上了小姐。小姐恼他好赌成性,不务正业,前些日子让打手将他打了一顿赶出去,会不会他怀恨在心……”
谢季柏和杜月儿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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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
谢季柏带着杜月儿寻到塔巷口肉松店,给了附近一个小乞丐一点钱,让他指明哪个是王强。杜月儿装成去买肉松的顾客,经过王强身边时,很明显的嗅到他身上有一股脂粉味,和如梦房间里的味道一样。
确定了凶手就是王强。谢季柏立刻赶往县令府找张嵩说明情况,有银子进账,又能抓到真正的凶手为自己的政绩添上一笔,何乐而不为呢。张嵩着捕快去王强家搜查,很快就搜出大笔还来不及脱手的赃物,其中就有谢季珅的玉佩和如梦的金银首饰。在证物面前,王强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谢季珅无罪释放。
谢季柏又趁给张嵩妻子贺寿的时候,送了一笔重礼,借口谢季珅将来还要科考,希望能将其名字从案卷中摘掉。张嵩表示理解,虽然谢季珅不是凶手,但卷进青楼杀人案对一个将来要考功名的读书人来说,确实不好看。反正凶手也抓到了,他也收了不少钱,就当那晚谢季珅并没有出现就是。
山野碧绿,春花烂漫,一缕青烟自山间袅袅升起。
十几名年轻公子素服白衣,立于坟头哀泣,叹红颜薄命。
谢季珅年不过十四,却自诩公子多情,同那十来名酸儒一起来给如梦上坟。他见别人写文祭奠如梦,有心也学上一学,奈何书到用时方恨少,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于是跑去求谢季柏替他写,谢季柏一听他居然要自己替一个妓‖女写祭文,顿时大怒,连骂带踹,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念当年芙蓉帐暖,
夜半娇喘呢哝时。
却如今香消玉殒,
芳魂难觅无踪迹。
衰草连天西风冷,
鸦声嘈杂哀谁知。
……
杜月儿手上拿了几个李子在啃,听那帮书生念了几句祭文,好奇问谢季柏:“少爷,如今春草正绿,哪来的衰草连天啊?再说今日明明吹的是东风嘛。”
谢季柏摸摸她脑袋:“不过是群酸儒,不用理会。”又从她手中将李子拿走,给她换上桃子:“李子太酸,吃这个。”
杜月儿咬了一口蜜桃,甜丝丝的,不由漾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少爷。”
谢季柏被她一笑,顿时酥了半边身子,却听杜月儿又道:“他们说的祭文好奇怪,夜半娇喘呢哝时,都夜半了,还娇喘,难道如梦姑娘晚上都不睡觉?怪不得要叫如梦,该不会是白日做梦,夜晚上工吧?不过青楼里的姑娘都是干什么活的啊?都累得娇喘了,一定很辛苦吧?”
谢季柏默默扭头。
饕餮好养,小白难教。
他沉默地牵起杜月儿被养得胖呼呼的小肉爪,觉得自己还是先带她回去好了,留在这里真是带坏小孩子。
此间事了,一行人继续赶路。
谢季柏原想让流光将谢季珅送回京里,谢季珅却死活不肯,他知道这次若是被送回去,等待他的就是谢府的家法。故而赌咒发誓,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以谢季柏马首是瞻,谢季柏说东,他绝不往西,只求谢季柏能将他留下效力。
谢季柏见这家伙已经无耻到了一定境界,骂不听,赶不走,只能由他留下。
还好,许是经过这次事件,他也确实是老实了许多。又因为杜月儿帮忙抓住了凶手,他便也不再计较杜月儿弄死他蟒蛇的事。两个人年纪一般大,很快便玩在一起。谢季珅好武,时常找杜月儿切磋,不过每次都被杜月儿蹂躏得十分凄惨。他倒是有恒心,每次输了,就回去冥思苦想新的招式,下次再挑战,虽然还是输,却又比上次多支撑了几招。
谢季柏见他还是不喜读书,但好歹也有了正经追求,也就渐渐少骂他了。只是偶尔还会压着他读点兵书,个人武功再好,也只是匹夫之勇罢了。
一直走了半个月,便到了津洲的省会,上津府。
尚未进城,就遇到了前来迎接的人。谢季柏三叔谢兴怡任津洲布政使,掌一省之政,府里收到消息谢季柏和谢季珅要来,早早的就派了人每日在城外等候。
进了府,三夫人带了谢兴怡的一对儿女出来迎接。谢兴怡离京外任是八、九年前的事了,谢季柏对三婶及堂弟妹倒还有印象,谢季珅却是完全不记得了。一堆人寒暄了半晌,从三夫人口中得知,由于今年春旱严重,影响了农耕,谢兴怡已于半个月前下到津洲南部几地查看,至今尚未归来。
上津府建于津湖之畔,津湖是齐国最大的淡水湖,位于津洲省北部,沧浪河南岸,湖面宽广一望无际,这里水草丰美鱼类繁多,吸引了大群的飞禽前来栖息。虽然今年春旱严重,但津洲北部各地由于有津湖湖水的灌溉,倒还没受什么影响,南部地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对于谢季柏的到来,最高兴的要数谢季朝。谢季朝今年十九岁,只比谢季柏小了一岁,两人自小感情就好,虽然有八、九年没见面,但多年来两人书信往来并不间断,是以见了面并无半点生分,反而亲热更胜从前。
作为主人,带客人游玩是义务。谢季朝每日带着谢季柏三人游览上津府。
谢季柏还记得杜月儿好吃,特意让谢季朝带他们去吃当地的名菜——乌石鱼。
乌石鱼是津湖里的特产,这种鱼外表漆黑呈椭圆状,若是静止不动于水底,看起来就像一块黑色的石头。而这种鱼肉质鲜美,鱼刺不多,不论是生吃,还是煎炸炒煮炖,都十分美味。只是这种鱼有一个特点,离湖半日必死,哪怕用桶装了津湖水养着,也绝对养不过半日。
关于乌石鱼这一习性,还有一个传说。
传说龙鱼在还没有成为龙鱼前,只是津湖里的一只小鲤鱼,和乌石鱼是邻居。有一天,龙和凤打架,龙不慎被凤抓伤,一滴龙血从天而降,落入水中。小鲤鱼和乌石鱼都赶着游过去吞食龙血,乌石鱼长得胖乎乎的,游得慢,结果就被鲤鱼抢了先。
鲤鱼得了龙血,找地方潜心修炼,最终修成了龙鱼,便从津湖游到沧浪,成了沧浪的河神,掌管沧浪流域的水利,得到两岸百姓的敬重。乌石鱼各种羡慕嫉妒恨呐,于是一代又一代的乌石鱼都坚守津湖不出,就为了等天上再掉一次龙血。若是把它强行带离津湖,对不起,死给你看。
谢季朝绘声绘色地讲起当地的传说,特别是讲到“死给你看”四个字,他还做出一副三贞九烈宁死不从的表情,把杜月儿笑得不行,直喊肚子疼,要谢季柏给她揉揉。
津湖上有许多画舫营业,谢季朝带三人登上最大的一艘,要了一个包间,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吃乌石鱼全宴。因为有女孩子同行,谢季朝不好叫艺妓来陪,只点了一个年老的女子弹琵琶。
杜月儿喜欢生食,将一整条的鱼剃骨,两片肥厚的鱼肉用刀削成一片片如纸薄的鱼片,放置在冰盘上,佐以酱料,吃起来鲜滑爽口,回味无穷。谢季柏还记得她月信的日子快到了,怕她生冷的食物吃多了肚子疼,不准她再吃,又舀了鱼汤给她暖胃。
谢季朝看这两人举止亲密,笑得十分淫‖荡。谢季柏白了他一眼,只当没看见。谢季朝凤眼微眯,有心想调笑他们几句,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摔打哭闹声。
这里的包厢并不是封闭式的,从门窗的空格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甲板上的情景。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拉扯着一个歌女,他身后的刁奴一片起哄叫好声。那歌女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地摇头说不要。
这船上的卖艺的女子分两种,一种是奴籍,卖艺也卖身,但就算卖身也不能在船上卖,画舫上不提供这种服务,客人看中了可以带出去。另一种并非奴籍,而是自由身,大多只卖艺,不卖身。那个歌女看情况像是第二种。这艘画舫也算是个高级场所,来此的客人大多修养良好,极少出现这种没品的客人,更不要说强迫不卖身的歌女提供性服务。
很快,画舫的管事就赶来劝阻,不想那公子带来的刁奴十分凶恶,三拳两脚就将管事打倒在地上。那公子似乎有些来头,画舫上的护卫都不敢动他,只能看着他作恶。
谢季朝见了冷哼一声,骂道:“又是这个黎小狗!怎么走到哪都能碰见他,真是扫兴!”
原来那个公子叫黎启铭,人送外号黎小狗。据说是因为这人心眼极小,只要开罪过他的人,他都要疯狂报复对方及和对方有关的人,就像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黎启铭之父黎纲只是一个地方参议,但因为黎氏是津州省的大族,朝廷许多政令的实施若是没有黎氏一族的协助,将会很难推行下去。
谢家本身也是大族,自然明白有时候地方大族族长的权力,甚至高于朝廷委派的官员。是以谢兴怡虽然是津州省之首长,却还要礼遇黎纲。有这么一个身份背景,黎启铭在津州一地可谓横行无忌,连身为一省长官之子的谢季朝,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外面吵吵闹闹了一阵,那歌女不愿受辱,情急之下在黎启铭的手背上用力咬了一口,黎启铭顿时大怒,一脚将歌女踹下画舫,落入水中。
歌女不会游泳,在水中上下扑腾,直呼救命。黎启铭同家奴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言道这才是“清水出芙蓉”!甚至还喝止船上想要去救的人,威胁谁敢去救,就是和黎氏一族作对!
谢季珅年纪虽小,却好打不平,见黎启铭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再也坐不住了,暴起蹿出包间,挥起手臂一拳砸向黎启铭眼眶!
杜月儿水性好,在谢季珅蹿出去的同时紧跟其后,跳下画舫将歌女从水中捞起,她头方露出水面,便听到画舫上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你是谁,竟敢打我!不知道我爸是黎纲吗?”
作者有话要说:念当年芙蓉帐暖,
夜半娇喘呢哝时。
却如今香消玉殒,
芳魂难觅无踪迹。
衰草连天西风冷,
鸦声嘈杂哀谁知。
……
这是我胡乱写的,大家看了别笑。真正的祭文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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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
溺水之人往往会死死拉住一切能抱得住的东西,而且力气出奇的大。不过若论力气,世上几乎没人可以敌得过杜月儿。她轻轻松松将溺水歌女的手掰开,绕到她身后,双手穿过她腋下,带着她向画舫游过去。
谢季柏已经令人从船上放下绳索,杜月儿先让歌女上去,自己再跟上。等她回到甲板上,发现上面已经打成一团。她双脚才落在甲板上,正好对方有一个恶奴要对谢季柏动手,杜月儿一看居然有人敢动她家少爷,一个瞬步挡在谢季柏身前,轻轻抬脚一踹,那名恶奴立刻呈抛物线倒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他的主子黎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