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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主动邀请男人住进自己的窝里头可以琢磨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白痴,说话前为什么不过一过脑袋。
手上的摩挲微微停顿,他没有说话。安心以为他没有挺清楚,正自庆幸,手间却传来温热的吐纳气息:“我喜欢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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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捏着电话的男人额间的川型若隐若现,薄唇紧抿,侧躺在病床上,满脸的烦躁不耐。
护士小姐正在为他打消炎针,他似一种极别扭的姿势面朝着病房门。
阿迈一摇一摇地从门外进来,男人眼睛一亮,身子便向上一抬,“哎呦喂!”
屁股上传来剧痛,他立刻转过头,对吓得脸发白的小护士怒目而视。
“你会不会打针啊?”
小护士委屈地抓着尚未推完液,就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针筒:“明明是你自己……”
阿迈走过来,瞪了男人一眼,向小护士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出去吧。”
“可是,这个……”
“妹妹,少打一针死不了人的,你看看他,精神好的很哩。”
连哄带推的,阿迈把小护士送出了这间独立病房,关上门转身面对床上满面期待的男人,先左右瞧瞧:“你家小表妹呢?”
“买鱼粥去了。怎么样,快点说。”
阿迈坐到床边,看着王立讯,很严肃地道:“哦,阿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怎么象女人一样啰嗦?”
王立讯用不耐掩饰自己的紧张:“当然……先听坏消息。”
“那家伙又回魅色跳舞去了。”
“什么?”
王立讯一下子从床上撑起来,不放腿脚一歪,撞到床边柜,顿时痛的他脸孔扭曲,浑身哆嗦。
“shit!……她为什么要回去?你没跟她说我的意思吗?我是说,那个钱……”
“我说了。”
“真的?那她怎么回的?”
阿迈看着他,有些不忍,“她说,不想欠你太多。”
不想?欠?男人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锤重重打了两下,好一会都是钝痛钝痛的。
那天从安心的别墅回来后,他被医生痛骂了一顿,院方强烈要求他找一个能够做主的人来给他签住院单,他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唐如岚。
唐如岚照料他倒是比谁都细心,他这两天连下床的时间都没有。一有反感的情绪,她就会拎起电话,说:“我想我姨妈了。”
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雪人哀怨,阿迈只好认命地再次跑腿,替他去找安心。阿迈去后,他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休息,胡思乱想的,种种稀奇古怪的回答都想过,就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
头脑发木,脸色发白,王立讯神色萎顿,颓然靠床,好一会才开口:“那好消息是……”
眉头轻轻一挑,阿迈意味不明地盯住他:“姓秦的那小子出事了。听说就是你们俩打完架第二天,不知道谁给他给告了,打黑拳,警匪勾结,私藏器械。哪一条都够呛啊,他已经被停职了。”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引起王立讯特别大的情绪反弹,他姿势慢慢扭头,望着窗户外面,沉默。
阿迈拍拍他的肩:“怎么了?情敌倒霉,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你懂什么?”
发根凌乱的后脑勺对着他,闷闷的声音从前头漂浮过来,象隔着玻璃在说话。
“怪不得,她的态度前后变化那么大,这两天怎么也不肯接我电话。那家伙还真是傻,老是学不乖,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怎么行……”
“也不是啊,我看那个夜总会的老板对她也很好,应该会照顾她吧。”
“别人的照顾都是有限的,谁还能一直跟着谁?”
“安心也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这么担心吧,况且,那个姓秦的……”
王立讯突然惨淡一笑,“是啊,我担心什么,那小子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献殷勤。……真是的,为什么没人来害害我。”
“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挺羡慕别人倒霉啊,有病吧你。”
微微叹息,王立讯将大头仰靠在床头,合拢眼皮,似乎累极。这一次许久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除了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余声响。
查房的医生来了又走,送药的呼市有样学样。王立讯一直闭目养神,拒绝理会人呢和人。阿迈替他回答医生问话,并接下药放好,懒得去打扰他,翘起二郎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用手机上网。
王立讯的手机响了,他飞快的睁眼,接听,然后神色黯淡,无精打采,对着话筒嗯啊好,慢慢地挂断。
“研究室的电话?”
王立讯点点头,突然道:“阿迈,你帮帮我,后天就是大年夜了,我至少,不,必须在那天看到她,我得出去。”
“啊?哥哥,你饶了我吧?我上次差点没被你家小表妹掐死,还来?”
“你们俩又在酝酿什么坏事了?嗯?”
伴着故意拖长的尾音,唐如岚提着牛皮纸袋出现在病房门前。
“大白天的,干嘛把们关上?”
“说什么呢?我和你家哥哥做事情永远正大光明。”
“是吗?”
怀疑的眼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唐如岚扬起笑脸,晃晃手中的纸袋:“哥,鱼粥还热着呢,我给你盛点?”
王立讯酷脸拉得老长:“不吃了,没胃口。”
“哪号,我给你放着,等有了胃口帮你热啊。”
唐如岚并不生气,她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被表格需要者,而且他还得乖乖听从于她,她觉得好友成就感。
一年一度的中国传统节日终于在万众期待中隆重登场。
大年三十,举家团圆的日子。a城的街市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各种商户商场不论大小,通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眼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唱了这么多年不衰不息的贺岁歌曲,无论走在路上,还是进入大型游乐场,超市,随处可听。平时觉得有些俗气的歌,这个时候竟然也特别入耳。
说来也怪,a城连续几年的春节前后,天气多少都会阴沉沉,唯独年三十那一天,天清气朗,阳光明媚。为了增添节日气氛,也为了安全管理,今天a城政府花了一笔款项用于集中燃放烟花,地点在城西的公共海滩。这个消息一经放出,成西海岸的所有游乐场所,从今天中午开始拥挤起来,八方来客络绎不绝。
下午十分,某电玩城侧停靠着一辆彪悍的黑色越野,从那个位置往海滩上看,会看到一个穿着咖啡色带点猎装风格的上装,蓝白相间的宽松病号的俊酷男子,架着一只拐杖站在指定的烟花燃放点——那片开阔平整的海滩之上,伸手向四方指点,不是回头跟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说话,似乎在交待什么事务。
那男子正是有出逃前科的xx医院骨科病号王立讯。
他气质出众,装扮却如此特别,无法不吸引过往人种的目光。有几个小孩子在他身边绕着圈子好奇地看他,他微觉狼狈,却假装不在意,说完话后,便撑着拐杖快速向岸上的大道走去。
捏着遥控向停在道旁的越野车一晃,王立讯正准备上车,眼角突然瞥见一个裹着米色风衣的女人,像被鬼追,跌跌撞撞往这边跑过来。快接近越野车时,他认出来那女人竟然是宋全恩。她跑的相当急促,面带仓惶,脚步浮漂,不时还扭头往后看。
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他的越野车上,她猛地收住脚,哧溜梭到车屁股后面藏了起来。
这么无视自己?王立讯正诧异间,又有个男人急急跑过来,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脸色倏地刷白,强自镇定着,那男人将头一低,撒脚丫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会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王立讯又好气又好笑,那不是俊美依旧,潇洒依旧的宋家大公子宋思诚嘛。很明显的他仍然惧怕自己,假装不认识可能是他目前的最佳保护色吧。
自上海事件后,宋思诚海华丝首次出现在王立讯视线里头。宋家两姐妹在搞什么?玩猫捉老鼠吗?
摇摇头,他掉转身去看车屁股后面的宋全恩,宋全恩抚着胸口喘着气,慢慢扶着车身站起来,抬头看到王立讯,顿时一怔。
“是你?”
宋全恩下意识把身上的风衣拉紧,做出衣服防备的模样。
风衣未能遮住她脖间耳后可疑又明显的红痕。王立讯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没有答话,径自拉开车门坐进去。
对别人的事情他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个女人屡次三番为难安心,他没有办法对她和颜悦色。
刚准 备关门,宋全恩白皙的手腕伸进来挡住,她白净清秀的脸儿已经恢复自然,甜笑道:“过年好啊,王先生,我可以搭你的车么?”
王立讯冷冰冰的眼睛盯住她搭在车门上的手,一言不发。
“稍我到市中心就可以。今天是年三十,这地方不好招车的。”
见他不答话,送全粉作势欲除掉脚上的靴子,“王先生,你不会这么没风度吧。我的脚都起泡了,痛的很,不信你看看。”
冰寒依旧,沉默依旧。宋全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暗咒,很无奈地放开车门。
“上来吧。”
宋全恩闻声大喜,飞快地跳上前座。
“谢谢。”
宋全恩未出校门就已经在宋氏担任要职,因为哥哥宋恩成不争气,父亲对她寄予厚望,这两年刻意将一些比较难搞的典型客户交给她去应付。
应该说这样的磨练对她帮助极大,至少在目前应对各色人等她尚算自如。可是对上这个如冰块一般,身上随时散发这拒人千里之外气息的酷男,任凭她挖空心思找话题,还是没有得到哪怕对方一个颜色的反应。正无比泄气,那冰块主动开口了:“宋小姐。”
宋全恩精神顿时一振:“嗯?”
“你知道秦警官的事吗?”
宋全恩心头一跳,一直拢着风衣的双手将自己拢得更紧。
“我不是很清楚。”
王立讯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道路:“是吗?我以为你跟他关系不同,应该会投以特别的关心。”
“你什么意思?‘宋全恩警觉地道。
”你多虑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只是在想,以你和秦警官的交情,听到他出了这种事,不是应该跳着跑去帮他上下打点吗?怎么会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宋全恩一声冷笑:“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原因你不也知道?他现在眼里只有姓杜的女人,哪轮得到我为他操心?”
说到这里她便斜眼看他:“真正奇怪的是你吧?你不知道人家现在甜蜜的容不下其他人吗?关心她?你不怕好心做了牛肝肺?”
王立讯握住方向盘的大掌有青筋暴突,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出话来。
“据说秦警官是被陷害的,你知不知道那个陷害他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
她这话来的好快,快的让王立讯反而起了疑心,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又望着前方,似在跟空气说话:“他的处境很不妙啊,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伸手去帮他,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动。”
宋全恩看着前方,沉默。
两人自此无话。气氛很尴尬,宋全恩便装作打量这辆车的内装,把目光投向他方。无意中看到车后座放着一大束扎成心型的红色香槟玫瑰,半敞的小卡片上依稀看得到几个手写的钢笔字:安心吾爱……
妒意顿时钻心,宋全恩不禁咬紧了银牙。
快到市中心时,宋全恩突然道:“王先生,我知道你很喜欢杜安心,不过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如果你要找过日子的伴侣,她绝对不是适合的对象。我跟她认识比你早得多,那个女人心花得很,手段也高,从中学起就桃花不断,你以为她只有你和秦朝两个男人吗?你们俩都被她骗了。”
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惯力带得两个人大力往后一撞,王立讯回过头便狠狠地瞪着她,宋全恩赶紧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你仔细想想